第171章 潮落礁出,贼影自现(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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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散发。”

“告诉那里的百姓,这就是他们曾经敬仰的荀侍中,一个吃着曹家饭,却盘算着挖曹家祖坟的国贼!”

夜色渐浓,太极殿灯火次第熄灭。

曹髦缓步走出东阁,沿着宫墙走向凤仪殿。

廊下宫灯昏黄,映着他长长的影子,随步履摇曳不定。

卞皇后早已候在门内,见他肩头微湿,知是归途遇雨,默默取来一件深青外袍,亲手为他披上。

指尖微凉,触到他颈侧一道旧疤——那是高平陵之夜留下的刀痕。

“陛下,荀勖此人,阴险狡诈,城府极深。”她低声道,语气里藏着不易察觉的颤音,“您如此将他的颜面撕得粉碎,恐怕会逼得他狗急跳墙,不顾一切。”

“梓童所虑极是。”曹髦握住她微凉的手,掌心传来一丝暖意,“寻常人被逼到绝路,自然会不顾一切。但荀勖不是寻常人。越是自诩为‘奸雄’的人物,越是爱惜自己的羽毛,越怕身后骂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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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向北方星空,声音悠远:“朕就是要让他看到,他所有的阴谋诡计都已暴露在阳光下,他所经营的‘清君侧’的忠臣人设,已经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他若逃了,便坐实了‘逃奴’之名,一生声望将彻底崩塌。”

“所以,他不会逃。他宁愿战死在火浣洲,也绝不肯像丧家之犬一样流亡海外。”

此后十余日,洛阳表面平静如常,唯有内察司密报频传。

直到某个清晨,一封加急密函送抵御前——

半月后,消息传回。

彼时正值黄昏,夕阳熔金,洒在太极殿的琉璃瓦上。

曹髦正在批阅《静吏旬报》,看到那行小字时,嘴角微微扬起。

——“火浣洲急讯:昨夜风雨大作,荀勖府中灯火彻夜未熄。天明后,仆役入内清扫,只见满地狼藉:书架倾倒,砚台碎裂,墙上悬挂多年的先帝赐匾亦被劈为两半。案头残页飘零,赫然是《逆臣录》的封面。”

据亲随暗探回报,荀公手持佩剑立于庭中,指北痛骂近一个时辰,声嘶力竭,几欲呕血。

然终未发一道离岛之令。

“他被钉住了。”曹髦轻声道,将奏报投入铜炉。

火焰腾起,映亮了他的眼睛,“不是被朕,而是被他自己一生编织的虚名。”

内察司衙署内,陈七郎立于烛影之下,声音一如既往地冰冷:“陛下,困兽之斗,最为凶险。臣以为,当此之时,应派‘影杀’精锐,潜入火浣洲,一击必杀,以绝后患!”他认为任何一丝让荀勖翻盘的可能都应该被抹除。

“七郎,死人是不会忏悔的。”曹髦看着窗外洛阳城的万家灯火,灯火如星河倒悬,温柔而坚定,“而一个活着的罪人,才能真正地教育天下人。朕要让所有心怀不轨之徒都看清楚,背叛国家,背叛百姓,会有怎样的下场。”

他转过身,对负责舆论的孙元下令:“在《邸报》上开一个专栏,就叫《海外奇谈》。第一篇,就讲讲我们这位‘前中书侍郎’的故事。”

数日后,一篇奇文传遍中原。

文章以一种近乎悲悯的口吻,描绘了昔日权倾朝野的荀勖,如今如何被司马家抛弃,困于南海孤岛,对着北方画饼充饥,日夜盼着中原大乱,好让他趁势而起。

“……然,其所待之‘乱’,乃百姓所厌之‘祸’。其所梦之‘北归’,乃万民所惧之‘灾’。一代人杰,竟沦落至此,以万民之苦,换一人之功,岂不可悲,岂不可叹?”

文章的末尾,还附上了一首五言短诗,作者署名:洛阳一布衣。

“潮落方见礁,风停始知帆。若尔真心悔,可渡海自归。”

这首诗,如同一根最细的绣花针,精准地刺入了荀勖内心最柔软也最骄傲的地方。

它没有指责,没有痛骂,却将他置于一个“迷途知返,尚有可为”的道德高地上,逼着他做出选择。

是继续当一个天下人眼中的跳梁小丑,还是以一种体面的方式,回归中原,了结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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