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旧刃归鞘,新令初鸣(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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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元立刻将早已抄录好的罪状条陈,用木槌与铁钉,一下一下,狠狠地钉在殿内的蟠龙金柱上。
“咚!”“咚!”“咚!”
每一声都像重锤,敲在所有武将勋贵的心头。
铁钉入木的闷响夹杂着细微木屑飞溅,有一片甚至飘落到某位老将的眼皮上,他却不敢眨眼,睫毛微颤,泪腺隐隐发热。
当读到“纵亲兵劫掠民财者三人,吾知而不惩”时,曹髦忽然抬手,示意内侍停下。
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穿过整个朝堂,直直落在胡昭身上。
“胡卿。”
胡昭身体一颤,出列伏地,额前触及地面的瞬间,凉意直冲脑门,唇齿间泛起一股铁锈般的腥甜。
“你曾于朕面前直言,处置曹英会‘寒了天下将士之心’。”曹髦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可如今你听听,这颗将士之心,究竟是被朕的法度所伤,还是被他自己曾经的纵容,伤得更深?”
胡昭汗出如浆,喉咙发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终于明白,天子要的不是一个卑躬屈膝的罪人,而是一面镜子,一面能照出所有功臣宿将身上污垢的镜子!
“臣……臣有罪!”
曹髦走下御座,亲自将他扶起,手掌宽厚而有力,触感真实得近乎残酷,温度透过袖袍渗入肌肤,仿佛烙印。
声音缓和下来,却带着更深沉的威严:“朕留着他,不是为了羞辱谁。朕是要让满朝文武,让天下人都看清——忠诚,若不加以法度的约束,最终只会沦为暴政的开端。”
退朝后,曹英并未被投入天牢,而是被安置在城南一处偏僻的陋巷。
宅院不大,洒扫干净,却没有任何仆从。
春雨过后,青石板泛着湿漉漉的幽光,踩上去微滑,鞋底留下浅浅水痕;墙角苔藓悄然蔓延,指尖轻触,湿冷滑腻,带着腐殖质的土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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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阿九,会隔三差五地送来一份内察司编撰的《静吏录》,上面记录着京畿内外最新的动态与情报。
炭火熏烤过的竹片尚带余温,指尖抚过字迹,能感受到书写时的急促与力道,墨痕深浅不一,似有情绪起伏其间。
他在院中种了一株柳树,每日拂晓浇水,动作缓慢而专注,水珠从叶尖滴落,砸在泥土上发出轻响。
有时对着墙角一块磨刀石发呆,指尖轻轻抚过空荡的腰间——那里曾悬挂一把名为“断云”的佩刀,如今只剩风声回响,袖口随风轻摆,空落落地拍打着大腿。
不是为了国法,而是为了旧情。
这夜,月黑风高。
乌云遮月,檐下蛛网随风轻颤,空气中弥漫着潮湿泥土与枯叶腐烂的气息,鼻腔里充斥着衰败的甜腥。
两道黑影如狸猫般翻入宅院,手持短刃,足尖落地无声,唯衣袂划破空气的微响,在静夜里格外清晰。
他们快,但有人比他们更快。
院墙的阴影里,数名身着龙首卫新式制服的军士一跃而出,铁靴踏地之声骤起,如惊雷炸裂寂静,震得窗纸微微抖动。
数息之间便将两名刺客制服,钢索缠颈,膝盖压背,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喉间发出咯咯闷响,如同困兽最后的呜咽。
审讯结果很快出来,刺客是曹英昔日的两名亲兵,因不满他“背叛”袍泽、向新朝摇尾乞怜,故而动了杀心。
消息传到曹英耳中,他脸上没有丝毫惊诧,仿佛早已料到。
他只是沉默地看着窗外漆黑的夜,雨滴开始落下,敲在瓦片上,滴滴答答,如同更漏计时,节奏均匀得令人心悸。
许久,对前来通报的阿九说:“帮我写一道奏疏。”
阿九点亮烛火,火苗跳跃,映得竹简泛黄,光影在墙上晃动如鬼影。
炭笔在竹片上划过,沙沙作响,落下第一行字:“护国者,不可恃功而忘律。”
与此同时,由孙元掌管的舆论机器全速开动。
《安军榜》的第二版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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