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童谣一响,贾充脸都绿了(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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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不绝,试图驱散人群,拿捕庾峻。

然而,他们刚一靠近,就被汹涌的人潮死死挡住——百姓们手无寸铁,却用血肉之躯筑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墙。

肩膀相抵,衣襟摩擦,汗味与尘土在热浪中蒸腾,有人喘息粗重,有人低声咒骂,更多人沉默地向前推挤,形成一股不可阻挡的合力。

缇骑们被挤得东倒西歪,刀锋空挥,连自保都难,最终只能狼狈退去,盔甲碰撞声渐行渐远,夹杂着愤怒的低吼与不甘的喘息。

消息以惊人的速度传回中书省,荀勖听完属下的禀报,脸色铁青,手中的茶盏“砰”地一声摔在地上,碎瓷四溅,滚烫的茶汤泼洒在地毯上,腾起一缕白烟,苦涩的香气瞬间盖过了书房原有的沉香,舌尖仿佛也尝到了那一口灼烫的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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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讲经,这是在聚众谋逆!一群刁民!”他厉声怒吼,声音里却透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惊慌。

贾充的反应比荀勖更为直接和残暴。

他亲自带着一队甲士,如狼似虎地封锁了城南三处被指认为“妖言源头”的私塾。

破门而入的巨响震落梁上积尘,木屑纷飞,呛得人睁不开眼;翻箱倒柜之声不绝于耳,书卷散落一地,纸页在皮靴下发出撕裂的哀鸣,墨迹蹭在泥地上,像一条条蜿蜒的黑蛇。

数十份《讨权臣疏》的手稿被搜了出来,白纸黑字,如同一记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他这位“权臣”的脸上。

贾充怒不可遏,他要用最血腥的手段来震慑这满城“刁民”。

他命录事参军即刻拟令:凡藏匿逆文者,全家入役,田产籍没,邻保同罪。

随后,他命人将那户人家一个年仅十三岁的童子从家中拖出,当着整条街坊邻居的面,按在地上,用浸了水的牛皮鞭狠狠抽打。

湿鞭破空,发出“噼啪”脆响,每一次落下都伴随着皮肉撕裂的闷响与围观者压抑的抽气声,牙关紧咬,喉间滚动着无声的愤怒。

空气中迅速弥漫开铁锈般的血腥味,混着尘土与汗水,令人作呕,有妇人掩面呕吐,孩童躲在门后瑟瑟发抖。

“再有吟诵妖诗,私藏逆文者,以此为例!”贾充的声音阴冷如冰,他要让所有人看着这孩子血肉模糊的后背,闻着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将恐惧刻进骨子里。

那孩子已被打得蜷缩在地,嘴角溢血,眼皮颤抖着努力睁开。

士兵正欲拖走他,却听见一丝微弱却清晰的声音从喉间挤出:“天……子说……耕者无田……是国之耻……”话音未落,头一歪,昏死过去。

这一声呐喊,仿佛一道惊雷,劈开了笼罩在众人头顶的恐惧阴云。

刹那间,死寂的街道活了过来。

对面的门户“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走了出来,口中喃喃念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紧接着,四邻的门窗一扇扇打开,男人、女人、老人、甚至更多的孩子,一个个从家中走出,汇入人群。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起初只是零星的几声,很快便汇聚成数百人的齐声背诵。

声浪如潮,一波高过一波,震得贾充胯下的骏马不安地刨着蹄子,鼻孔喷出白气,鬃毛随节奏抖动,马鞍上的铜环叮当作响。

他惊骇地环顾四周,看到的是一张张或愤怒、或麻木、或悲怆的脸,但他们的口唇都在翕动,用同一首诗,同一句话,对他进行着无声的审判。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不是站在洛阳的街头,而是被整座城池的怨气所包围,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就在那悲愤之声传遍坊间的同一时刻,太极殿内,檀香袅袅,静得能听见丝弦轻颤。

曹髦并未抬头。

他指尖抚过盲文谱上的凹点,那些凸起如星辰排布,触感冰冷而坚定,仿佛已在心中听见了千万人的低语。

他闭目片刻。

民心如野火,燃得太快,反而烧不到敌人府邸,只焚了自己根基。

他要的是燎原之势,不是顷刻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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