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疯皇帝去送药(2 / 3)

加入书签

是写满了惊疑与不解。

未等他开口,曹芳已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床前,他死死抓住曹峻那只瘦骨嶙峋的手,指尖触到的是皮包骨的嶙峋与微微颤抖的脉搏,冰冷如枯枝。

他涕泪横流,哭声悲切:“叔祖!叔祖啊!朕……朕快撑不住了!司马家要毒杀我,他们给朕的药里都有毒!朕夜夜梦魇,连梦里都听见先帝在哭啊!”

这番状若疯癫的哭诉,字字泣血,情真意切,不似作伪。

曹峻浑身剧震,看着眼前这个身为九五之尊却哭得像个无助孩子的侄孙,一时间悲从中来,亦是老泪纵横。

就在这哭声的掩护下,曹芳忽然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一字一句地说道:“叔祖,您知道吗?他们连您的药都换了。每日送来的‘补气’汤剂里,掺的不是补药,而是慢毒‘附子灰’。”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曹峻的哭声戛然而止,猛地睁大双眼,眼中尽是骇然与难以置信:“你……你怎么知道?”

曹芳飞快地从袖中取出一个用手帕包裹的小纸包,里面是些许药渣。

他将纸包塞入曹峻的掌心,声音愈发急促:“是宫中老药工裴元辨出的音。他说,寻常药材碾磨,声音清脆,而这每日送来的药材,药碾之声沉闷发钝,是久经焙制的毒物才会有的声响——且粉末泛青灰之色,触之微有焦苦腥气,正是附子久焙之征。”

裴元是宫中三代老臣,其人为曹氏所信重。

听到这个名字,曹峻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

他想起一月前自己那正值壮年的儿子毫无征兆地暴卒,想起自己这日渐沉重、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的身体,一个可怕的念头瞬间击穿了他的心防。

他攥紧了那包药渣,牙关不住地打颤:“我儿……我儿前月暴卒……原来……原来如此!”

见他已然信之,曹芳趁热打铁:“叔祖,我只求您,为我,也为曹氏血脉,写一封信。”说着,他从怀中摸出一张空白的绢帛与一方小巧的印泥。

曹芳将绢帛铺在曹峻的床边,目光灼灼:“写给任城王曹楷。就说……‘陈留病笃,欲见宗支最后一面’。您是宗室长辈,您的临终之言,他不能不来。只要他来了,我自有办法,让他睁开眼看清这世道!”

曹峻干裂的嘴唇哆嗦着,他看着曹芳坚毅的眼神,仿佛看到了先帝的影子。

他不再犹豫,咬破指尖,以血为墨,颤抖着在绢帛上写下了那句话。

信成,血字殷红,字字千钧。

李昭随即以“御赐汤药”为名,将血书藏于一个双层药罐的夹层之中,命一名府中心思单纯、自幼耳聋且痴傻的仆役“老扫帚”送往太常寺。

聋者不闻密语,痴者不解其意,正是藏锋于拙的最好人选。

三日来,太极殿一如往常。

曹芳每日服药、诵经、焚香,偶尔在廊下徘徊,口中喃喃自语,仿佛仍未从“梦境”中醒来。

只有李昭知道,那双看似迷离的眼中,每夜都在计算着铜漏的滴答声。

第三日黄昏,一只灰羽信鸽悄然降落在宫墙角落的枯树上。

李昭取下细竹筒,展开帛条,仅八字:“人未动,门已闭。”他沉默良久,将帛条投入烛火。

入夜,他悄然步入皇帝寝殿,低声禀报:“大将军以修谱为由,禁曹楷离寺。”

当夜,贾充府邸。

那两名随行的“医者”正毕恭毕敬地回话。

“陛下在陈留王府,可有异言?”贾充端着茶杯,慢悠悠地问道。

其中一人躬身答道:“回禀中书令,陛下入府后便一直痛哭流涕,只是反复哭喊‘药苦’、‘心痛’,时而说些梦中胡话,未曾涉及半句政事。陈留王亦是陪着垂泪,二人相对,如孩童无异。”

贾充闻言,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一个病入膏肓,一个神志不清,凑在一起,也只能哭哭啼啼了。疯子的话,谁会信?”他挥挥手,示意二人退下,心中对曹芳的戒备,已然松懈了大半。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