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老妪眼里的杀机(3 / 4)
。”一声短促的轻敲,戛然而止,余韵在丝弦间颤抖。
殿内侍奉的宫人与乐工们面面相觑,只道是天子久疏音律,节奏错乱,不堪入耳。
然而,在乐声中央抚琴的裴元,指尖虽未停歇,心神却全部凝聚在那看似杂乱的鼓声之中。
那三连击,是他们之间约定的密语——代表“安全,可以行动”。
此前某次排练,曹髦曾击出三短一长,裴元未动,散场后李昭悄然递来一枚玉佩:“陛下说,你懂规矩。”
在满堂混乱的乐声掩护下,曹髦的鼓点时而急促,时而舒缓,真正传递的并非完整指令,而是启动信号。
真正的计划,早已写在新谱页边的蝇头小注中:以《鹿鸣》为钥,三日后送信,内容为“南军可动”。
裴元在琴音的掩盖下微微颔首,心中已然记下。
若南军回应,将以晨操为名调动营阵;若无动静,则烧毁信件,装作无事。
当天深夜,曹髦单独召见了王肃,名义是“论乐”。
寝殿内烛火摇曳,熏香袅袅,青烟如丝,缠绕在梁柱之间,带着安神的苦香,却压不住人心的躁动。
曹髦亲手抚上一张七弦琴,指尖拨动,发出一声清越的铮鸣,余音在寂静中久久不散。
他没有看王肃,只是望着窗外的黑暗,幽幽一叹:“朕观古之圣王,莫不以礼乐治天下。太常执掌宗庙礼乐,以为今时今日之乐,尚能安社稷,定乾坤乎?”
王肃深深一揖,俯首道:“陛下,乐可化民,可移风易俗,然……终究不足以解救危局。”
曹髦闻言,发出一声轻笑,笑声在寂静的殿内显得格外清晰,如同冰珠坠地。
他终于转过头,目光如两道出鞘的利刃,穿透昏暗的帷帐,直刺王肃的内心:“那么,若有一曲,非金石之声,非丝竹之音,却能令三军闻之而动,能令社稷转危为安。太常,可愿为朕奏响此曲?”
王肃高大的身躯猛然一震,喉结滚动,额角渗出细汗。
他张了张口,似欲推辞:“臣年迈力衰,恐负圣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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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髦却轻轻抬手,目光未移:“朕知你子娶司马氏女。然朕亦知,你父临终前,曾握你手言:‘魏不可亡’。”
王肃浑身一颤,眼中泛起水光。
他缓缓地、无比郑重地跪伏于地,额头触及冰凉的地面,声音低沉得几不可闻,却带着一丝颤抖的决然:
“臣……愿为陛下,一听宫商。”
烛影摇曳,将他的影子拉长,投在殿门之外,仿佛一道裂痕,延伸至崇德堂的方向。
与此同时,崇德堂的灯芯“噼啪”爆裂,火星四溅,如同命运的裂痕骤然撕开。
张春华独自坐在昏黄的灯下,面前摊开着一本《孝经》,书页泛黄,满是圣人箴言,指尖抚过“孝悌之至,通于神明”一句,触感粗糙而陈旧,纸面微潮,似被夜露浸过。
而她的手中,却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青铜匕首,刃口冰凉,映着灯火泛出幽蓝的光。
“噗嗤。”
一声轻响,锋利的匕首被她缓缓地、一寸一寸地,插入了书页之中,纸张撕裂的细微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仿佛命运的丝线被生生剪断。
她终于可以确认,这场在宫中上演的荒唐大戏,不是那个半大的皇帝疯了。
是有人,要在这座名为大魏的舞台上,写一出全新的剧本。
宫中的平静,是一种紧绷到极致的假象,仿佛一张被拉到极限的弓。
整整两日,风平浪静,乐署的丝竹声依旧,巡夜的禁军脚步声依然,就连崇德堂派出的眼线,也只是像影子一样潜伏着,未见任何异动。
可李昭知道,这平静之下,是千钧一发的对峙。
第一日,裴元发现有宫女在乐署外徘徊不去;第二日,王肃之子归府途中,被两名黑衣人尾随至巷口。
而崇德堂内,张春华彻夜未眠。
她反复摩挲那页残谱,仿佛要从中榨出更多的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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