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孙子的发现。(2 / 4)
氧化成深暗色的蓝珐琅圆环,圆环内,是一幅极具时代特征的图案:在蓝天白云的背景下,一座巍峨的延安宝塔山矗立着。而最核心、最夺目的,是覆盖在宝塔山上方的一枚镌刻着镰刀斧头的红色珐琅五角星。勋章的顶部,有一个同样有些磨损的扣环,连接着一段因为年久而已然褪成浅黄、甚至有些发脆的绶带。
尽管金色的星体上布满了细密的划痕,蓝色的珐琅部分也失去了鲜亮,呈现出一种深沉的、如同夜幕降临前天空的暗蓝色,红色五角星上也有几处不易察觉的磕碰小缺口,整枚勋章都笼罩在一层厚厚的、被称为“包浆”的岁月痕迹之下……但它所散发出的那种沉静、厚重、不容置疑的历史感与荣耀感,却如同实质一般,瞬间充满了整个书房,压过了窗外夏日的蝉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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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愽文感到自己的呼吸在这一刻停滞了。他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这枚突如其来的勋章。他虽然对勋章体系没有深入研究,但眼前这枚勋章所透出的非凡气度,以及那独特的八角星造型、蓝金红的经典配色,都明确地告诉他——这绝非寻常之物。
他极其轻柔地,用指尖将那枚勋章从匣子中取了出来。冰凉的金属触感透过指尖传来,却仿佛带着一种灼人的热量。勋章的重量很轻,但在他手中,却感觉重若千钧。他翻到背面,借着窗外射入的明亮光线,仔细辨认着上面镌刻的铭文。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行清晰的数字编号:“No. 022”。数字下面,是两排稍小一些、但依旧清晰可辨的繁体字:
“壹级独立自由勋章”
“中华民国廿九年”
“壹级……独立自由……勋章?”傅愽文下意识地低声念了出来。这几个字,像是一把沉重的钥匙,猛地插入了记忆的锁孔,试图扭开一扇他从未真正踏入过的门。
爷爷傅水恒的身影,在他脑海中浮现。但那个形象,始终是温和的、沉静的,甚至有些普通的。晚年退休回乡后,他最大的乐趣就是侍弄院子里的那几畦菜地,或是到村头的老槐树下,跟几个老伙计下几盘象棋。他偶尔也会给孙儿辈讲些过去的故事,但那些故事,大多经过了他“文学化”的处理——他讲太行山的雄奇壮丽,讲山间四季的美景,讲战友之间的深厚情谊,讲老百姓如何省下口粮支援部队……故事里有机智的突围,有艰苦的行军,有胜利的喜悦,却极少详细描述战斗的残酷,更极少提及他个人在其中的具体作用。他总是把自己隐没在“我们”这个集体代词之后,仿佛他仅仅是那波澜壮阔历史画卷中,一个最不起眼的、模糊的背景人物。
傅愽文记得,自己小时候也曾缠着爷爷问:“爷爷,那你打死过日本鬼子吗?你是不是大英雄?”
爷爷总是摸摸他的头,脸上带着那种惯有的、略带沧桑却又无比平和的笑容,回答说:“爷爷啊,就是千千万万个普通兵里的一个。打鬼子,靠的是大家,是党的领导。我们那时候,每个人都是英雄,又每个人都算不上什么特别的英雄。”
这话语,曾经让年幼的傅愽文有些失望,觉得自己的爷爷似乎没有那么“传奇”。久而久之,在他的认知里,爷爷就是一个经历过那段艰苦岁月、并对此怀着深厚感情、知足常乐的平凡老人。他甚至觉得,爷爷晚年不厌其烦地向那位军史作家口述历史,更多地是出于一种对逝去战友的怀念,以及对历史负责的态度,而非他本人有多少惊心动魄的事迹值得大书特书。
可是,手中这枚沉甸甸、布满历史印记的“一级独立自由勋章”,彻底颠覆了他这持续了二十多年的认知!
他虽然不清楚这枚勋章具体的分量,但“一级”、“独立自由”这些字眼,以及它那庄重无比的形制,无不昭示着其背后所代表的,是极高的、为国家与民族立下过重大功勋的荣誉。这绝不是一个“普通一兵”所能轻易获得的!
巨大的疑问,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爷爷究竟做过什么?他曾在哪一场关键战役中扮演了决定性角色?他曾如何出生入死,才赢得了这至高无上的褒奖?他为什么从未对家人提起?为什么将这象征着他一生最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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