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伤疤映旧痛 往事诉沉冤(1 / 3)
秋夜的密道比往日更显幽深,潮湿的石壁上凝结着细碎的水珠,随着脚步声轻轻滴落,在寂静中漾开微弱的回响。谢九渊撑着未愈的身躯,再次踏入长乐宫的暗室时,烛火正摇曳着暖黄的光晕,将沈静姝的身影勾勒得愈发温婉。
他今日依旧是为换药而来。自那日深夜疗伤后,沈静姝特意叮嘱他每隔三日便来暗室复诊,一来是为了查看伤口愈合情况,二来也是怕他忙于公务,忽略了旧伤的调理。谢九渊本想推辞,却在她清澈而坚定的目光中,终究点了点头。
“坐吧。”沈静姝见他进来,连忙起身扶住他的手臂,指尖触到他微凉的衣袖,忍不住蹙眉,“外面风大,你怎么不多穿些?”她扶着他在软榻上坐下,转身从药箱中取出药膏和纱布,“今日感觉如何?胸口还疼吗?”
“好多了。”谢九渊的声音依旧低沉,却比往日柔和了几分。他看着她熟练地打开药箱,动作轻柔而专注,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意。这些日子,唯有在这暗室之中,他才能暂时卸下东厂督主的冰冷面具,感受到一丝久违的温暖。
沈静姝小心翼翼地解开他胸前的纱布,目光落在那道狰狞的疤痕上。经过几日的调理,疤痕周围的红肿已经消退了许多,但那道从左肩延伸至右肋的伤痕,依旧触目惊心。她的指尖轻轻拂过疤痕边缘,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什么,“这道伤,除了平叛时的暗算,似乎还有旧伤叠加的痕迹?”
谢九渊的身体猛地一僵,眼神瞬间变得复杂起来。他下意识地想要合上衣袍,却被沈静姝轻轻按住了手臂。她的指尖温热,带着一股安抚的力量,让他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你不愿说,我便不问。”沈静姝抬起头,目光清澈而温和,没有丝毫窥探的意味,“只是这疤痕之下,似乎藏着很深的淤血,若不彻底化开,日后怕是会留下病根。”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羽毛,“有些伤痛,憋在心里久了,就像这淤血一样,只会越来越重。若是愿意说出来,或许……会好受些。”
谢九渊沉默着,目光落在她温柔的眼眸上。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自己的过往,那些深埋心底的痛苦与仇恨,早已被他用坚硬的外壳层层包裹,成为了他最不愿触碰的伤疤。可此刻,面对沈静姝的理解与包容,他心中的防线,却在一点点崩塌。
他想起三年前平叛时,为了保护正在叛军地界救治百姓的沈静姝,他被叛军首领一掌击中胸口。那时他只觉得剧痛难忍,却并未在意,直到后来旧伤反复复发,才知道那掌力不仅伤及肺腑,还恰好打在了他年幼时留下的旧伤之上。
“这道疤痕,确实不是一次造成的。”良久,谢九渊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过木头,“平叛时的那一掌,正好落在了我幼时留下的旧伤上。”
沈静姝没有追问,只是拿起温热的毛巾,轻轻敷在他的胸口,用行动示意他,她在认真听着。
“我出身将门,父亲曾是镇守北疆的大将军。”谢九渊的目光飘向暗室的角落,仿佛穿透了时空,回到了遥远的过去,“我十岁那年,父亲奉命平定一场叛乱,大捷归来后,却被人诬陷通敌叛国。”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胸口的疤痕似乎也在隐隐作痛,“那些人伪造了书信和证据,呈给当时的陛下。陛下震怒,不问青红皂白,便下旨将谢家满门抄斩。”
沈静姝的呼吸微微一滞,手中的毛巾停在了半空。她能感受到谢九渊身上散发出的悲伤与恨意,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痛苦,让她的心也跟着揪紧了。
“那天夜里,大雨滂沱,官兵闯入家中,到处都是厮杀声和惨叫声。”谢九渊的眼神变得空洞,仿佛又看到了当年的惨状,“父亲被铁链锁住,押到刑场上斩首示众,母亲为了保住我的性命,用身体挡住了刺向我的刀,当场身亡。”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压抑的哽咽,“忠仆拼死将我从后门送出,一路逃亡,我才侥幸活了下来。途中遇到追兵,为了掩护我,忠仆也死了。我胸口的这道旧伤,就是那时被追兵的刀划下的。”
沈静姝放下毛巾,默默地拿起药膏,均匀地涂抹在他的疤痕上。她的动作比往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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