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绝望的开端(三)(2 / 4)
—源源不断,绝不可断!中枢运转,地方协调,官吏弹压,民心安抚……凡此种种,都系于卿一身!”
高肃卿深深一揖,动作流畅而恭谨,声音平稳清晰:“陛下安心。臣已梳理户部、工部、转运司诸部,理清积弊,剔除贪腐。三天前,第一批二十万吨军粮、三万具重甲、五十万支弩箭,已由长安京三大仓起运,取道龙门渡,走永济渠水路,日夜兼程奔赴固阳关,预计七天后可抵达。后续批次,按每三天一拨调配,路线、护卫、接应节点都已安排妥当。各地粮仓已开,稳定粮价,安抚流民。敢有哄抬物价、囤积居奇、延误军机者——”他语气陡然转冷,虽未言明,那森然之意已不言而喻。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御案上堆积的奏疏,补充道:“蒙毅将军的帝国师团已接管长安京各处要道,‘谛听’小组已撒网,专门应对城内各种异常情况、刺探各方异动。长安京,稳如磐石。”
条理分析,丝丝入扣。没有一句豪言壮语,却将帝国这架庞大而锈迹斑斑的战争机器如何被强行撬动、整合、输血的脉络,清晰地呈现出来。这便是高肃卿的能力,在繁杂如麻的乱局中,理出最致命的线头。
蒋毅长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身体微微后靠,疲惫感再次汹涌袭来。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看向方先觉:“方帅,说说你的棋局。北明这三把刀,如何折断?”
方先觉早已起身,走到悬挂于暖阁一侧的巨型帝国疆域地图前。地图之上,代表北明兵锋的是三道黑色箭头:一道是死死咬住固阳关的刘昂中央集团军;一道是盘踞齐鲁,正疯狂进攻武阳关的刘武北方集团军;最后一道则深深刺入帝国东南腹地,钉在罗越、沧澜行省的贾复南方集团军。
他的手指,带着一种千军万马尽在掌握的沉稳,首先重重敲在代表固阳关的位置上。
“刘昂亲率大军,挟连破瀛川、坞川、固原的余威,气势正盛。但固阳关非前几关可比!”方先觉声音沉凝,“司马错,已得臣的真传,虽然年轻却十分老成,韧劲十足。臣已严令他:固阳关便是他司马错的埋骨之地!关在人在,关亡人亡!依托雄关天险,深沟高垒,以逸待劳。北明的火器虽然犀利,但攻坚日久,锐气已失。我军只需用强弩压制,辅以滚木礌石,待北明大军疲惫,再用精兵逆袭北明的攻城器械阵地,反复消磨。刘昂这四十万大军,必将深陷固阳关下这片血肉泥潭,进退不得,直至流尽最后一滴血!”
策略冷酷而高效,将固阳关的地利与守军的意志发挥到极致,字字句句都透着以空间换时间、以血肉耗敌锋的狠绝。
他的手指随即向西滑动,点在武阳关。
“至于刘武,”方先觉嘴角掠过一丝冰冷的讥诮,“黄口小儿罢了。臣之前和他交过手,徒有虚名罢了,战术有余但战略不足。”
他目光锐利如鹰隼,仿佛穿透了地图,看到了那风雪交加、尸骸枕藉的关城之下。
“梁子令。”他清晰地吐出这个名字。御座上的蒋毅和高肃卿目光同时微凝。梁子令,和司马错一样都是方先觉的爱将,但不知为什么,梁子令和司马错两人宿怨颇深,朝野皆知。值此危局,方先觉竟将如此要害之地交付于他?
“子令用兵,一是诡诈,二是锋芒毕露。”方先觉仿佛没看到两人的疑虑,语气斩钉截铁,“武阳关险峻更胜固阳,刘武攻城许久,却屡攻不下,锐气尽失。梁子令深沟高垒,以静制动。刘武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只要他一露出破绽,便是梁子令雷霆一击、全歼北明北方集团军之时!”
这是对梁子令能力的绝对信任。
最后,方先觉的手指移向帝国东南,那片被北明南方集团军黑色箭头搅得风云变色的区域——罗越行省。代表炎思衡孤军的是一道蓝色标记,死死钉在金兰、北宁、基棉三地。
“东南,薛岳。”方先觉的声音里,难得地带上了一丝棋逢对手的凝重,“‘帝国双璧’之名,又怎么会是浪得虚名?扶南行省叛乱已接近尾声,薛岳不久就能腾出手来,他的怒火也必定是燎原之势。虽然有王世正轻敌冒进,丧师辱国之前,但也死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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