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反叛(九)(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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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狮鹫纹章。

……

马格里布总督府的议事厅内,十二盏青铜鲸油灯将人影投在充满寒意的石墙上。陈俊的指尖悬在沙盘上方,阴影里凝结的血痂随着动作簌簌掉落——三天前在卢纳峡谷侦察时,他徒手掰断了叛军哨兵的喉骨。

“陈俊,你究竟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刘隆的咆哮震得烛火乱晃。这个曾经能单手提起攻城锤的猛将,此刻右臂绷带里正渗出黄褐色的脓血。他布满裂口的拳头砸在沙盘边缘,黎凡特地区的木制要塞模型“喀嚓”裂开一道缝隙。

“我的斥候扒着尸堆爬回来报信。”刘隆扯开领口,露出撤离灰烬城时脖颈上受的箭伤,“就是现在,在霍森占领的地区,霍森的工兵队用铁链把十五岁的孩子串成盾墙,孕妇的炸药包绑在肚子上……”他突然抓起青铜灯台砸向墙壁,飞溅的灯油在地面燃起幽蓝火焰,“昨天有个怀胎八个月的女人,炸药引信就拴在她发簪上!”

王梁沉默地展开羊皮卷,焦黑的飞龙旗残片从战报里滑落。当他用右手抚摸旗角金线时,议事厅里突然响起细碎的金属碰撞声——那是他藏在袖中的七个兵牌,每个都刻着未满十六岁的名字。

“尼奥城陷落的那晚,箭塔上值守的是个牧羊娃。”原本性格冲动的他,此时的声音却像生锈的锯条划过木板,“弓箭早就用完了,那孩子就用弹弓把野山枣射进叛军眼眶,果核里嵌着铁匠铺捡的钉子。”粗粝的指腹突然按在心口烙痕上,焦黑的皮肤下隐约凸起金属轮廓,“撤退时七个少年扑在燃烧的粮车上,最瘦的那个......肠子挂在我马鞍上走了三十里。”

陈俊的佩刀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颤音。刀身映出沙盘上密密麻麻的黑旗,当他挥刀劈向沙盘时,刀锋在距模型半寸处骤然停滞——精钢锻造的塔楼“咔”地裂成两半,露出内部填充的沙子。

“不是我不想出兵。你们知道,我一向谨慎。我只是在等。”

“等什么!难道现在还不够吗?!”王梁终于按耐不住,咆哮了起来。

“刚刚的战报,炎思衡已经重新夺回安纳托利亚。有他牵制霍森的主力,我们便能安心进攻黎凡特。第七师目前满员,还额外配备了新式火炮三十六门。”陈俊扯下墙上的锦绣帘幕,杜伊夫根的地图哗啦展开。有处被血渍浸透的边角微微卷起,露出了北明开国皇帝刘潜给军队提出的要求:马革裹尸,“但我要你们残部凑出八千死士,把霍森安排在黎凡特的最后精锐——两万重甲士兵钉死在卢纳峡谷。”

他突然反手将佩刀插进青石地砖,刀柄上缠绕的褪色红绸垂落,“知道马格里布和黎凡特边界的防御工事底下埋着什么吗?”陈俊的靴尖碾过地砖缝隙,王梁仿佛闻到了淡淡的火油味,“那是在德尔卡港港缴获的五百桶鲸油,混着硫磺和铁蒺藜。”他忽然拉住刘隆和王梁两人,将两人拖到通风口前。透过铁栅栏,能看到远处军营里蹒跚走动的伤兵,“霍森的骑兵冲锋时,我要你们用血肉引他们踏入火海——等最后一批马蹄踩过防线,就点燃整个防线!”

王梁突然咳嗽了起来,掌心里赫然还带着一点血丝。他若无其事地将血丝抹在战甲内侧,沉默了片刻:“为了北明,为了那些惨死的孩子。”

议事厅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浑身裹着绷带的传令兵跌进来,怀里抱着个还在渗血的布袋。当他抖开布袋时,三颗头颅接连滚到沙盘下方——正是七天前派往卢纳峡谷侦查,却并没有返回的的斥候。

“他们在穿过卢纳峡谷南麓时被做成了路标。”传令兵的声音像是砂纸打磨铁器,“叛军把尸体砌进冰墙,手脚摆成指路的姿势……”

一向沉稳的陈俊,此时再也按耐不住,忽然拔出佩刀割断自己的披风束带。暗红色绸布飘落时,露出内衬上密密麻麻的刀刻印记——每道刻痕都代表一座沦陷的城镇。他将绸布铺在沙盘上,蘸着灯油画出血色箭头:“明日拂晓,第七师会从毒蛇隘口切入叛军补给线。我要你们在叛军回防时......”

话未说完,又有新的传令兵突入议事厅,“报!大人,特恩兰特最新战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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