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画廊对峙(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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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传递着同一个沉重的决定:这条看似近在眼前的路,被一股更强大的力量暂时堵死了。硬闯,只会粉身碎骨。

顾晓妍读懂了李明宇眼中的沉重。她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最终将那几乎要喷薄而出的质问和不甘,狠狠地压了回去。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掩去了眸中翻腾的情绪。再抬头时,只剩下一种近乎疲惫的清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倔强。

洪小姐放下杯子,指尖在吧台光滑的表面上轻轻一点:“日子还长。两位,回去慢慢想。” 她的声音依旧平和,却像一道无形的逐客令,也像一个等待他们做出“正确选择”的最终提醒。

离开画廊,对张承和赵临的恨意仍在心底灼烧,但此刻,这份炽热却撞上了一座无法逾越的冰山——她自身能力的极限。

一股强烈的无力感重重地砸在心头。 是啊,她顾晓妍和李明宇,两个羽翼未丰的学生,无权无势,甚至连接近张承和赵临那个圈子的核心都困难重重。凭着一腔孤勇去撼动他们?无异于以卵击石,甚至可能加速暴露自己,引来更狠辣的报复。洪小姐背后的力量不是在帮他们,更像是在冰冷的旁观中,点破了他们可悲的现实。

一丝极其苦涩的苦笑,终于无法抑制地爬上顾晓妍的嘴角。 那笑容里没有暖意,只有浓浓的自嘲和对残酷现实的认命。她抬起头,目光越过洪小姐优雅却疏离的身影,落在了李明宇脸上。她的眼神里没有了刚才的锐气和愤怒,只剩下一片近乎空洞的疲惫和一种沉重的“你我都懂”的无奈。

“明宇,” 她的声音有些发涩,带着明显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在砂纸上磨过,“这件事……”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满心的不甘强行压下喉咙深处,

“就……先到此为止吧。”

这句话说得异常艰难,几乎耗尽了她的力气。“到此为止”——这不是胜利的宣告,而是被迫撤退的屈辱信号,是对眼前巨大悬殊力量的低头认输。那句“只能这样了”的潜台词,沉重地压在两人心头。

狭小的客厅一览无遗。母亲周秀兰蜷缩在唯一那张褪色的旧沙发上,脸色蜡黄,额角沁着虚汗,看见儿子进门,黯淡的眼睛努力亮了一下,挣扎着想撑起身子:

“明宇……回来了啊?” 她的声音虚弱得像一阵风就能吹散,

“妈……妈这就给你热饭去……” 话未说完,一阵压抑的咳嗽让她又佝偻下去,单薄的身体微微颤抖。

“哦。”李明宇的目光越过母亲颤抖的肩膀,投向狭小逼仄的阳台。父亲李建国佝偻着背坐在一张小板凳上,几乎与浓重的夜色融为一体。唯一的光源是他指尖那一点忽明忽暗的猩红。烟雾缭绕中,父亲的身影显得格外瘦削沉默。那不是一个放松的抽烟姿势,更像是在用这点微弱的火光,对抗着沉沉压下来的生活重担——他只是在“抽闷烟”。

李明宇知道父亲的压力源头。李建国确实通过努力,从最苦最累的工地搬砖工,“升”成了工地保卫班的班长。听起来像个小头目,实则手下就老周和老王两个兵,三个人轮轴转,24小时守着那两扇锈迹斑斑的推拉门。

工作内容确实比搬砖轻松了——不用再顶着烈日肩扛手提,不用再担心高空坠物——但也仅仅是“轻松”那么一丝。收入呢?薪资簿上的数字像是凝固了,依旧是三千块,纹丝不动。

这薄薄的三千块,要撬动的生活却如此沉重:供李明宇这个大学生在省城的花销,给病榻上常年需要药罐子养着的周秀兰买药,支撑这个摇摇欲坠的家最基本的柴米油盐……每一分钱都得掰成八瓣花。

李建国只觉得肩膀上的担子一天比一天沉。夜深人静躺在吱呀作响的木板床上,旁边是妻子压抑的呼吸声,脑子里翻来覆去只有一个念头:“哪儿能弄点钱?” 这念头像烧红的烙铁,灼得他心焦。

可环顾四周,邻居们也多是愁云惨淡。经济像是生了锈的齿轮,家家户户都紧巴巴的。借钱?借钱的门路早已被沉重的现实堵死。做点小生意?别说本金,连客源都看不到。“弄点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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