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线索(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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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伯,您瞧!”林晚棠曾指着砖地上的光斑,睫毛沾着细碎金芒,“榆树叶筛下的光是活的金屑子,新馆玻璃晃眼的光?那是冷冰冰的刀片呀。”这话被老校工抄在值班簿扉页,旁边贴着她送的桂花糖方子——如今熬糖的铝锅还在炉上咕嘟嘟冒甜香。

2001年盛夏的晌午,柏油路蒸得冒烟。姑娘旋风似的冲进铁门,汗湿的鬓发贴在绯红颊边,怀里画箱撞得哐当响。“登山社收我啦!”她眼睛亮得像攒了星子,抖开张雪山照片。云涛翻涌的雪线之上,岩壁熔着赤金晚霞,“梅里雪山!学长说我能跟着写生——”话音忽地轻了,脚尖碾着石子,“就是集训太紧…往后怕不能常来吃您的糖渍梅啦。”

老校工笑呵呵塞过两包话梅,塑料袋窸窣声混着蝉鸣。少女倒退着跑远,白衬衫鼓成帆,腕间银镯叮铃一响:“画完雪山给您带新样子!”铁门缓缓合拢,铰链的叹息淹没在风里。

2008年3月23日 清北旧图书馆二层楼梯口

老校工说:“8月3日她是最后一次来我这,说是加入了登山社,后来就再也没来过了。”

“老师,我们想看一下,和赵临有关的相关资料。”

“哪个赵临?”

“和林晚棠学姐一起在登山社那个化学系的赵临。”

“化学系?”老校工像是被触动了某个记忆开关,佝偻着背在墙角堆积的杂物里摸索片刻,竟翻出几本泛黄起毛、连封面都脱落了的旧笔记本。“就剩这点他们系……留档的陈年烂账了。”

布满老年斑的手指颤巍巍地翻开其中一本脆弱的纸页。一行日期跳了出来:8月17日。记录着当晚,一瓶存放在柜子第二层的100毫升硫酸,“掉到地上碎了”。落款日期却是次日,8月18日,记录人:李野子。

万宇的目光陡然锐利起来。

大晚上的,化学系实验室……是谁?又是怎么回事,能让一瓶硫酸“掉”碎在地上?

他飞快地将这部分内容誊抄到自己的笔记本上,随即带着502宿舍的几个人匆匆扒了几口饭,二话不说,直奔李野子家而去。

路灯的光晕在潮湿的柏油路上洇开一团昏黄,像被打翻的显影液。李野子就站在那混沌的光圈中央,头发胡乱扎着,几缕碎发黏在汗津津的额角。她身上那件起球的旧毛衣前襟蹭着块污渍,怀里紧紧搂着个三四岁、吓得直抽噎的小男孩。她的声音像被砂纸打磨过,嘶哑地迸溅在沉闷的夜气里:

“绳子!说了多少次!绳子呢?!吓坏孩子了你担得起吗?!”

她对面的中年女人穿着家居棉绸裤,手里松松挽着根空荡的狗绳。女人脸上堆着敷衍的歉意,语气却像兑了水的牛奶:“哎哟妹子,对不住对不住,刚弯腰捡个东西它就窜出去了……这不也没真咬着嘛……”

那条惹祸的小泰迪犬,此刻茫然地蹲在女人脚边,湿漉漉的黑眼睛无辜地倒映着这片混乱。而混乱的边缘,隔着一道狭窄的马路,七个年轻的身影凝固在更深的阴影里——万宇和502宿舍的男生们,刚从弥漫着食堂廉价油烟气与破案冲动的喧嚣中抽离,猝不及防地,撞见了时间与命运联手炮制的腐蚀实验。

眼前的李野子,这个曾在化学系实验室里穿着洁白工服、用镊子夹取精密砝码、在实验记录本上写下娟秀严谨数据的女人,此刻正为一个市井邻居的疏忽而爆发出如此粗粝的愤怒。她的脸颊因激动涨红,脖颈上青筋凸起,搂着孩子的手臂绷紧,指甲用力得几乎要掐进孩子单薄的衣衫里。脚边,一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妈妈包歪倒在地,敞开的袋口露出一角揉皱的尿布包装、半截磨牙饼干、几本卷了边的幼儿图画书——那里本应是塞满分子式草稿和滴定数据分析的地方。

是什么……把那个女人变成了这样?

这个冰冷而沉重的问题,如同无形的浓硫酸,无声地灼蚀着七个年轻人的视网膜和心脏。万宇的目光像探针,死死锁定在李野子那张被怒火和疲惫扭曲的脸上,试图在那双不再清澈的眼眸深处,在那片被生活打上粗糙烙印的皮肤下,挖掘出属于“化学系李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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