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寒刃碎枷仆称雄(1 /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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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回,董承方才那声嘶力竭、如同受伤孤狼般的咆哮,似乎还在偌大的书房里回荡,与门外隐隐传来的家丁被拖行时的哀告、挣扎声混杂在一起,更添了几分绝望的喧嚣。

就在这时,一阵略显急促却依旧努力维持着端庄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书房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门被轻轻推开,一道纤细却坚定的身影逆着门外廊下昏暗的灯笼光,走了进来。是董承的夫人,刘氏。

刘氏显然是从睡梦中被惊醒,仓促赶来。她身上只披着一件素色的锦缎外袍,乌黑的发髻略显松散,只用一根简单的玉簪固定,几缕发丝垂落在略显苍白的脸颊边。

她虽已年近四旬,但平日保养得法,风韵犹存,此刻却眉宇紧锁,眼中充满了无法掩饰的忧虑和惊惶。她一眼便看到丈夫那副魂不守舍、嘴角带血的骇人模样,心头猛地一紧,脚步不由得加快了几分,几乎是踉跄着扑到书案前。

“老爷!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刘氏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摸董承,却又怕惊扰到他,那只保养得宜的手悬在半空,微微发着抖。

“妾身听闻……听闻秦庆童那杀才跑了?还……还惊扰了老爷?您……您可要保重身子骨啊!” 她的目光迅速扫过书案上溅落的零星血点,以及董承衣襟前那片刺目的暗红,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在眼眶中打转。

董承仿佛没有听见,依旧死死地盯着藻井,目光空洞,只有胸膛的剧烈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刘氏见他不答,心中更急,她侧耳倾听,门外那令人心悸的棍棒击打肉体的闷响、夹杂着凄厉的惨叫和求饶声,正一声声传来,如同重锤敲击在她的心口。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但尾音还是不可避免地带着颤栗:“老爷,妾身刚过来时,看到……看到外面……您下令要处置那几个看守?”

听到这话,董承的眼珠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发出“咔吧”的轻响,那双布满血丝、赤红如血的眼睛,终于聚焦,落在了刘氏脸上。那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疯狂的怒火和彻骨的冰寒,看得刘氏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处置?” 董承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冷笑,“不是处置,是正法!一群玩忽职守、连个半死家奴都看不住的废物!本国舅要清理门户!”

刘氏被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杀意骇得后退了半步,但想到门外那几条即将消逝的人命,她还是鼓足勇气,上前一步,柔声劝道:“老爷,妾身知道您正在气头上。秦庆童那背主的奴才确实罪该万死,千刀万剐也不为过!可是……可是外面那几个,虽说失职有错,罪不至死啊老爷!”

她试图用情理打动他:“他们也都是有家有口的人,在府里当差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不过是看管不力,让那奸贼跑了,固然可恨,但……但或许罪不至此啊老爷!若是就此将他们乱棍打死,传扬出去,只怕……只怕于老爷的清誉有损,外人会道老爷……苛待下人啊!”

她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着董承的脸色,见他依旧面沉如水,毫无动容,心中愈发焦急。

董承猛地一挥手,动作之大,差点将书案上的一个白玉镇纸扫落在地。他死死盯着刘氏,因为激动,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清誉?哈哈!清誉!”

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声却比哭还难听:“夫人!你可知那狗奴才逃跑之前,偷走了何物?你可知那是什么东西!那是能让我董氏满门抄斩、鸡犬不留的催命符!”

他几乎是吼出了这句话,但因为极度的恐惧和刻意压低的音量,声音扭曲变形,充满了绝望的嘶哑。他不能明说那是密诏,但那狰狞的表情和话语中透露出的灭顶之灾,已足以让刘氏明白,丢失的东西,远比一个家奴逃跑本身要严重千万倍。

刘氏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毫无血色。她虽然不完全清楚那“东西”具体为何,但“满门抄斩”、“鸡犬不留”这几个字,如同惊雷在她耳边炸响。她终于明白,丈夫为何会急火攻心至此,为何会如此失态,非要置几个失职的家丁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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