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锦瑟暗张收逆臣(10 / 14)
刘晔并未因信使的派出而有丝毫松懈。他缓步再次踱至那面巨大的长安城防图前,这幅由精细帛丝绘制的舆图,此刻在他眼中不再是冰冷的线条与符号,而是即将上演惊心动魄一幕的舞台。
他的指尖,带着一种近乎凝滞的慎重,缓缓拂过代表宫禁的朱红色区块、象征各道城门的厚重标记、标注武库的锐器图形,以及纵横交错、如同血脉般的街衢巷道。他的目光尤其在图上的“董府”位置停留了片刻,那里仿佛是一个即将溃烂的脓疮,需要精准且彻底地清除。
“夫人、伯宁、文优,”刘晔转过身,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目光首先落在满宠那张万年不变的冷峻面孔上,“胡将军已去,长安城内,吾等需即刻行动,分工协作,方能万无一失。”
他看向满宠,语速略快:“伯宁,有劳你即刻调动司隶校尉部所属缇骑、暗探,将董府外围所有通道、街口严密监控起来。许进不许出!同时,派得力人手,盯紧所有与董承过往甚密的官员府邸,特别是那些可能仍对董承抱有同情或与之有潜在勾结之人。但有异动,无需请示,立即拿下,宁可错抓,不可错放!”
这番指令充满了铁血意味,正符合满宠执掌刑狱、雷厉风行的风格。
满宠闻言,眼中寒光一闪,没有任何多余的表示,只是干脆利落地一抱拳,声音冰冷如铁:“可。某这便去布置,绝不会让一只可疑的蚊蝇飞出掌控。”
说罢,他对刘晔、李儒、蔡琰微一颔首,便转身大步离去,黑色的官袍下摆带起一阵冷风,身影迅速消失在门外的黑暗中。他的行动永远像他的判案一样,精准、高效、不留情面。
送走满宠,刘晔的目光转向李儒和蔡琰,继续方才的思路:“伯宁负责锁死董承及其可能的羽翼。然,应对可能的变乱,尤其是丞相入城时的突发状况,仍需倚仗京城驻军。此刻若兴师动众,调兵围府,无异于打草惊蛇。我等需行‘外松内紧’之策,令诸将预作准备,引而不发。”
李儒微微颔首,嘴角那惯常的冷冽弧度似乎加深了些许,接口道:“子扬兄所虑周详。惊弓之鸟,易折翅而逃,亦可能反啄伤人。不如使其暂觉安全。手令当只言‘近闻京畿或有宵小窥伺,着令各部加强戒备,整饬武备,以备不虞’,含糊其目标,却足以令知情人警醒。” 他走到书案旁,开始斟酌措辞。
蔡琰轻移莲步,至窗前望了一眼依旧沉沉的夜色,柔声道:“此策稳妥。既要让利剑出鞘待发,又不可让剑光惊了猎物。四位将军皆乃智勇之辈,见此密令,自会明白其中深意。”
决议已定,行动迅即展开。数名精挑细选的信使,皆是简宇府中最为机警可靠之人,他们并非一身戎装,而是作寻常家仆或商贩打扮,悄然从不同的侧门溜出府邸。每人怀中都贴身藏着一枚小小的、冰冷的铜质令符,以及那份由李儒亲笔书写、加盖了丞相府朱红大印的密令绢帛。
他们像水滴融入江河般,悄无声息地没入长安城错综复杂的街巷网络,凭借对地形的熟悉,避开夜间巡逻的金吾卫,向着各自的目的地疾行。马蹄以厚布包裹,踏在青石板上只发出沉闷的“噗噗”声,如同暗夜中隐秘的心跳。
信使抵达戒备森严的北军禁营时,已是子夜时分。营门哨塔上的兵士厉声喝问,验明令符后,才放行引至中军大帐。
吴匡并未安寝。他身着一袭深色常服,外罩一件半旧皮甲,正就着案头一盏孤灯,仔细查阅近日的巡防记录。烛光映照着他那张饱经风霜、线条硬朗的面庞,眉心一道深深的竖纹,显示出其常年思虑甚重。
作为曾历经何进、董卓之乱,最终在简宇麾下重掌禁军的老将,他对于长安城内的任何风吹草动都抱有近乎本能的警惕。
信使恭敬地呈上密令。吴匡接过,并未立刻展开,而是先仔细摩挲了一下绢帛的质地,又就着灯光查验了印信的细节,确认无误后,方才缓缓展开阅读。他的目光在“以备不虞”四个字上停留了足足三息时间,眼神骤然锐利如鹰隼,但脸上却看不出丝毫波澜。
他放下绢帛,对侍立帐中、如同影子般的心腹都尉沉声道:“传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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