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晋阳初雪锁苍狼(9 /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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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城近来不太平,人多眼杂,丞相吩咐了,要让您静心读书,还是少出门为妙。需要什么,老奴去给您置办。”

似此几次之后,刘豹便不再提了。

老苍头几乎与他形影不离。用餐时,他侍立一旁布菜;读书时,他在一旁添茶倒水,磨墨铺纸;就连刘豹在院中散步,他也总是“恰好”在不远处修剪花木或打扫庭院。

刘豹能感觉到,那双看似昏花的老眼,无时无刻不在观察着他——他读书时的神情是专注还是敷衍,用餐时的胃口好坏,甚至夜里是否安寝,都会被默默记录。

府中的其他仆役,也都沉默寡言,行动规矩,彼此之间很少交流,仿佛每个人都守着自己的岗位,同时也是一双监视的眼睛。

简宇为他请了一位年迈的儒生教授经学。老儒生学究气十足,每日准时前来,之乎者也,讲解《论语》、《孝经》。

刘豹对这套汉人的伦理道德起初毫无兴趣,甚至暗自嗤之以鼻,但他不敢表露,只能强迫自己端坐聆听,偶尔提出几个问题,显得十分“好学”。他知道,自己的学习态度,也会被报告上去。这学习,本身就是一种驯服和改造的过程。

最初的几个月,刘豹是在极度压抑和恐慌中度过的。夜深人静时,他常从噩梦中惊醒,梦见简宇捏碎了那个玉瓶,自己在无尽的黑暗中湮灭。

白天,他必须打起精神,扮演一个“安心向化”的归顺者。他变得异常敏感,任何一点风吹草动——比如街上突然传来的马蹄声、府中仆役一个异常的眼神——都会让他心惊肉跳。他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言行举止谨小慎微,如同在刀尖上行走。

春日某天,天气晴好。刘豹在院中读书久了,觉得气闷,便对老苍头说想在院子里走走,活动一下筋骨。老苍头自然应允。

刘豹信步走到后院那棵最大的槐树下,抬头看着抽出嫩芽的枝条,心中忽然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他想试试,这院墙是否真的密不透风,自己的轻功能否悄无声息地翻越过去,哪怕只是到外面的巷子里看一眼!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如同野草般疯长。

他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老苍头,见他正背对着自己,似乎在专心致志地给一株芍药施肥。刘豹深吸一口气,体内残存的内力微微流转,脚尖轻轻一点地面,身形如同狸猫般向上蹿起,意图用手搭上墙头。

然而,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墙头青砖的一刹那——

“嗖!”

一支小巧的弩箭,不知从何处射来,精准地钉在了他头顶上方不足半尺的墙壁缝隙里!箭尾兀自颤抖,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刘豹吓得魂飞魄散,内力一泄,狼狈地跌落在地,心脏狂跳不止。

老苍头仿佛这才被惊动,转过身,一脸“惊讶”和“关切”地跑过来:“哎呦!公子!您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摔着了?这墙头年久失修,可危险得很呐!” 他一边搀扶刘豹,一边看似无意地扫了一眼那支弩箭,絮絮叨叨地说,“定是哪个顽皮的娃子乱射箭,回头老奴得好好查查,太危险了……”

刘豹脸色煞白,任由老苍头搀扶起来,冷汗浸透了内衫。他彻底明白了,这宅院看似平静,实则每一寸空间都在严密的监控之下。暗处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多少支弩箭在对着他。刚才那一箭是警告,若是他真翻上了墙头,下一箭会射向哪里,他不敢想象。

“我没……没事,一时脚滑。”刘豹强自镇定,声音还有些发颤。

从那天起,刘豹彻底老实了。他不再有任何非分之想,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学习”和“适应”中去。他变得更加沉默,也更加“听话”。

他知道,自己唯一的生路,就是扮演好简宇为他设定的角色——一个被汉文化彻底“教化”、安分守己的归顺者。

长安的春天很温暖,但刘豹的心,始终被一层厚厚的冰壳包裹着。那座看似普通的宅院,就是他华丽而冰冷的囚笼,而监视的目光,如同无形的蛛网,将他牢牢束缚其中,动弹不得。

初夏的午后,阳光透过议事厅轩窗的细密竹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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