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简乾云破刘纳孙(1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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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回,孙策交回了黄祖,迎接孙坚灵柩,罢战要回江东,可谁知刘表兵马再度杀出,将孙策等人团团包围!

残阳如血,将荆北荒原的枯草染成骇人的绛紫色。孙策勒马回望,只见父亲那具临时打造的柏木灵柩在战车上剧烈摇晃,仿佛英魂未安。少年将军的银甲早已被血污浸透,左肩一道深可见骨的箭伤正涔涔渗血,可他那双灼如烈火的眸子仍死死盯住西方——那里,刘表的帅旗正迎风猎猎。

“伯符,突围要紧!”韩当挥刀劈飞流矢,嘶哑的吼声在喊杀中破碎。可孙策恍若未闻,他反手一枪挑翻逼近的敌骑,枪尖穿透咽喉的闷响与敌将戛然而止的惨嚎交织。腥热鲜血溅上他年轻却已刻满风霜的脸颊,他竟伸出舌尖舔去唇边血渍,狞笑如穷途困兽:“刘表老儿——背信匹夫!”

三个时辰前,他亲手将黄祖交还荆州军时,分明看见刘表在城头拈须微笑,说着“使君节哀,荆扬自此和睦”的鬼话。此刻那虚伪笑容却化作漫天箭雨,从四面山岗倾泻而下!孙策猛地俯身,三支狼牙箭擦着背脊飞过,钉入灵柩木板时发出的“夺夺”声,让他心胆俱裂。

“护住主公灵柩!”程普的咆哮声已带哭腔。他亲眼见抬棺的士卒接连倒下,柏木棺椁砸在地上扬起尘土。孙策闻声目眦欲裂,竟调转马头要向灵柩冲去,却被黄盖死死拽住缰绳:“少将军!孙家血脉要紧啊!”

乱军之中,刘表麾下大将文聘的大刀已轰开血路。少年将军喉间涌上腥甜,他看见文聘大刀高举——目标竟是父亲灵柩!

“尔敢!!!”

孙策策马疾冲的刹那,整个世界忽然缓慢。他看见枯草上凝冻的血珠,看见己方士卒绝望扭曲的面容,看见文聘刀风掀起的草屑在空中旋转。时间被拉长的寂静中,他听见自己心脏擂鼓般的跳动,更听见记忆里父亲豪迈的笑语:“策儿,为将者当知进退!”

退?何处可退?

当大刀即将砸中棺椁的瞬间,孙策竟从马背飞身扑出!银枪与大刀相撞的火星炸裂时,他虎口迸裂的鲜血洒满前襟。文聘没料到这重伤少年竟有如此爆发力,被震得连退三步。而孙策借势翻滚至灵柩旁,以枪拄地单膝跪倒,染血的发丝黏在额前,胸腔剧烈起伏如风箱。

“少将军好气力。”文聘甩着发麻的手腕冷笑,“可惜今日要父子同穴了!”

孙策喘息着抹去糊住视线的血汗,忽然仰天狂笑。笑声中他反手撕下战袍下摆,将长枪与颤抖的右手死死捆在一起。当那双鹰隼般的眸子再度抬起时,文聘竟觉脊背生寒——那眼神像极了当年睥睨天下的孙文台!

“江东儿郎!”孙策枪尖划地激起碎石,“随我——”

呐喊被新一轮箭雨打断。他挥枪格挡时,右腿蓦地一软,箭镞已没入膝弯。跪倒的刹那,他看见荆州兵潮水般涌来,看见黄盖以身作盾被长矛刺穿肩胛。濒死的绝望如冰水浇透四肢百骸……

时近黄昏,残阳将荆北荒原上每一滴血珠都映得妖异非常。孙策拄着枪,单膝跪在父亲剧烈摇晃的灵柩旁,每一次喘息都带着铁锈般的腥甜。右膝窝那支箭镞深入骨髓的剧痛,几乎要吞噬他最后的意识。耳边是江东儿郎濒死的哀嚎,眼前是文聘那柄再度高高扬起、誓要将他与父亲灵柩一同斩断的大刀。

死志,如冰冷的藤蔓,缠上少年将军的心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呜——嗡——”

低沉雄浑的号角声,如同撕裂乌云的第一道阳光,骤然从东北方向传来!这号角不同于荆州军的任何一种,苍凉而充满力量,压过了战场所有的喧嚣。

紧接着,大地开始颤抖,并非混乱的马蹄,而是那种万骑奔腾、整齐划一、撼天动地的轰鸣!远处地平线上,一道漫卷的烟尘如同黄龙般滚滚而来,其势之猛,竟让厮杀正酣的战场为之一滞。

文聘的大刀悬在半空,惊疑回首。

刘表在远处高坡的麾盖下,猛地站起身,手中马鞭坠地而不自知。

所有荆州军士卒,都不由自主地放缓了动作,望向那支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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