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等待(沈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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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彦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蚁群般川流不息的城市。

玻璃映出他一丝不苟的西装,温润平和的眉眼,以及眼底深处那片永恒不化的寒冰。

他当然知道时苒回来了。

甚至在时苒出现在华国领空之前,沈彦的“眼睛”就已经捕捉到了相关的蛛丝马迹。

温特斯兄弟的动静,陈家在M国边缘力量的微妙收缩,陈驰野那小子按捺不住的蠢动,陆屿喑行踪中不合理的空白期……这些碎片拼凑起来,指向一个清晰的事实:他的猎物,即将归巢。

他平静地看着洛伦佐找到她,看着陈驰野和陆屿喑再次围拢过去,看着他们以一种可笑又脆弱的“平衡”模式,重新在她身边建立起一个临时避难所。

他甚至知道时苒去了陈南希的出版社,每天做着琐碎的文字工作,试图在那片平凡的烟火气里汲取氧气。

他没有动。

不是不能,而是变数太大。

洛伦佐是个不可控的疯子,但疯子有疯子的逻辑和软肋。陈驰野是冲动的火药桶,但破坏力尚在可预估范围内。陆屿喑……一条被打断了脊梁却依然固执的狗,不足为虑。温特斯兄弟远在大洋彼岸,触手虽长,但毕竟隔了一层。

真正让他按下所有冲动的,是格局的复杂性,以及对他自身处境的清醒认知。

曾经的“共享”协议,建立在时苒孤立无援、被他与洛伦佐联手逼至绝境的基础上。那时她是囚徒,他是掌控者之一。

现在呢?她背后隐约站着陈家(至少是陈驰野和陈南希)、尚未完全死心的陆家、虎视眈眈的温特斯家族,暗处还有江叙那只毒蛇在吐信。牵一发,动全身。

更重要的是,沈彦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在时苒心里留下的印记。

洛伦佐的伤害是直接的、暴力的、带着非人感的侵占。

痛苦,但某种程度上,纯粹。甚至带着一种诡异的“坦诚”——他就是想要,于是强取。

而他沈彦呢?

他是那个在讲座上光芒万丈、让她纯粹欣赏的学长;是那个看似温柔救助小猫、风度翩翩邀请借书的“好人”;是那个以学术指导为名,持续不断发送邮件,编织一张无形之网的耐心猎手;更是那个,在办公室里,用冷静到残忍的语言,为她“分析利弊”,将侵犯包装成“理性选择”,迫使她在绝望中“自愿配合”的魔鬼。

他的可怕,在于精密的算计,在于温柔的假面,在于对人心(尤其是她这种善良又自卑者心理)的精准拿捏和扭曲。

他摧毁的不仅是她的身体,更是她对“善意”、“理性”、“帮助”这些概念的信任基础。

洛伦佐让她恐惧身体,他沈彦,让她恐惧人心。

时苒可以因为洛伦佐的“脆弱”表现(比如流泪)或极端处境下的无奈,而“接受”甚至“原谅”(或者说麻木地接纳)洛伦佐的存在。

因为洛伦佐的恶,是明晃晃的,是野兽般的,甚至带着点孩童般不计后果的疯狂,反而容易让人(尤其是时苒这种习惯于归咎自己、容易心软的人)在极端疲惫后,产生一种“算了,他就是那样”的放弃抵抗。

但他沈彦的恶,是包裹在糖衣里的砒霜,是精心设计的陷阱,是彻底颠覆她认知的背叛。她对他的警惕,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要让她“接受”他,难度比接受洛伦佐大得多。那不是简单地展示脆弱或强取豪夺就能做到的。

更何况,时苒“接受”洛伦佐,本身就是因为洛伦佐先一步用暴力打破了某种平衡,占据了“先手”和“极端处境创造者”的位置。在那种被逼到墙角、为了保护他人(陆屿喑、父母)而不得不妥协的绝望中,洛伦佐的“协议”反而成了她抓住的一根稻草(虽然是带刺的)。

而沈彦当时,是作为“另一个压迫者”和“分享者”出现的,他的形象从一开始就是加害者联盟的一员,且是更让她感到齿冷和背叛的那一个。

所以,他选择蛰伏。

像最优秀的猎手,在猎物被其他猛兽环伺、且对自己充满最高警惕时,绝不会贸然出击,暴露行踪,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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