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变质(2 / 3)
一年温特斯庄园看似平静的日子里,在那些被克劳德“尊重”的假象和瑞恩“陪伴”的喧闹掩盖下的深夜,绝望也曾如最深的梦魇,攫住她的咽喉。
有一次,在连续几天梦见陆屿喑车祸时的血色、洛伦佐中枪倒下的身影、陈驰野红着眼眶骂她、以及父母抱着陌生男孩冷漠转身后,她在浴室里,用一把拆信刀,划开了自己的手腕。
冰凉的金属贴上温热的皮肤,用力,疼痛,然后是温热的液体涌出。那一刻,奇异地,没有恐惧,只有一种巨大的、即将解脱的疲惫。
当然,她没死成。
温特斯庄园的监控和警报系统无处不在。她被迅速发现,抢救了回来。
醒来时,她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医院冰冷的天花板,而是温特斯庄园她卧室那华丽的帐顶。克劳德和瑞恩罕见地一同待在房间里,没有惯常的表演,只是沉默地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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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醒来,克劳德先走了过来。他没有指责,没有流露心疼,只是用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平静地注视着她,然后,用他那特有的、平稳而清晰的语调,陈述了一个事实:
“我亲爱的时苒,”他的声音像冰冷的溪水流过鹅卵石,“如果你死了,你觉得会发生什么呢?”
时苒茫然地看着他,喉咙干涩,发不出声音。
瑞恩也走了过来,脸上没有惯常的轻佻笑容,金发有些凌乱,他俯下身,接上了克劳德的话,语气是一种近乎残忍的轻柔:
“你觉得,华国那两个傻小子,真的会一直、一直保护好你的父母吗?在我们,或者洛伦佐,或者不知道藏在哪个角落的沈彦……真的被激怒之后?”
克劳德的声音再次响起,有条不紊,像在分析一份投资风险报告:“你的‘死亡’,会切断最后一丝脆弱的平衡。陈驰野和陆屿喑的守护,建立在你还‘存在’的基础上。一旦你彻底消失,他们的痛苦和愤怒会指向哪里?你的父母,首当其冲。”
“还有那些帮助过你的人,”瑞恩歪了歪头,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冷酷的光,“你的舍友?你的同学?那位好心的心理委员?沈彦会放过他们吗?他那种人,连自己都能算计进去,迁怒起来,可不会手软。”
“而我们,”克劳德总结般说道,指尖轻轻拂过她手腕上被仔细包扎好的纱布边缘,动作温柔,话语却字字诛心,“失去‘目标’的遗憾和……不悦,总需要一些出口,不是吗?”
他们的话,像一把把淬了冰的凿子,将她那想要以死亡寻求解脱的念头,连同最后一点逃避的幻想,敲得粉碎。
啊。
时苒躺在柔软的枕头上,望着帐顶繁复的花纹,干涸的眼眶突然涌上一点生理性的湿润。
她想通了。
死不是解脱,是开启更大灾难的闸门。
她的“存在”,哪怕是以这种被争夺、被分割的扭曲方式“存在”,本身就是一道脆弱的屏障,勉强隔开那些可能波及无辜者的疯狂风暴。
她不能死。
她甚至不能真正地、彻底地逃离。
她必须活着,周旋在他们之间,用自己的“在场”,去平衡那些因她而起的偏执与占有欲,去勉强维系一种危险的、随时可能崩坏的“和平”。
这是一种怎样令人窒息的觉悟。
雨似乎下得大了一些,噼啪地敲打着玻璃。客厅里传来极轻微的脚步声,大概是陆屿喑终于动了,也许是去倒水,也许是去查看门锁。
时苒将脸轻轻贴在冰凉的玻璃上,感受着那细微的震动。
她想,她大概真的,只能这样了。
在这华丽的、无形的牢笼里,用自己残余的人生和情感,去饲养这些因她而生的怪物,直到某一天,平衡彻底打破,一切同归于尽。
或者,直到她连自我归罪的力气都耗尽,变成一具真正空洞的、只会微笑的美丽躯壳。
窗外的城市在雨中模糊成一片混沌的光海,看不到星星,也看不到出路。
喜欢社恐普女也会变成万人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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