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并没有想起她(洛伦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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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伦佐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时苒了。

这个认知像一层薄冰,覆盖在他意识的最表层,光滑,坚硬,不容置疑。

他坐在宽敞得近乎空旷的工作室里,四周是未完成的画作和冰冷的雕塑材料,空气里弥漫着松节油和某种无机质的、非人的气息。这里没有一丝属于那个女人的痕迹。

他没有想念她。

他的目光,落在工作台一角那个格格不入的物件上——一本廉价、软壳的笔记本。封面是模糊的卡通图案,边缘磨损,显得陈旧而寒酸。

这是他从她那个所谓的“家”里拿来的。过程很“顺利”。

面对那几个市井小民——时苒的父母,他甚至没有动用任何超出常规的手段。杀了他们也无所谓,他漠然地想过,像拂去一粒尘埃。

但,他记得自己似乎答应过那个坏女孩,不伤害他们。

所以,他选择了“礼貌”。(至少,在他那套与世俗迥异的准则里,没有当场见血,已经算是极致的礼貌。)

他支付了一笔对他们而言是天文数字、对他而言不及画布上一抹颜料的价格,换来了这本日记,以及踏入那个让他感到极度不适的、狭小憋闷的居民楼的一次权限。

他很奇怪。

指尖拂过日记本粗糙的封面。怎么会有人……不爱他们的子女呢?时苒父母那混杂着贪婪、畏惧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的眼神,在他分析起来,就是一种明确的“不爱”。

虽然他自身对所谓的“亲情”毫无感觉,对陈家那些所谓的血脉至亲也只有基于利益和厌烦的评估,但他理解这是一种普遍存在于世间的、被称为“羁绊”的东西。那对夫妻,显然没有。

他对时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这并非刻意否认,而是在他情感缺失的认知体系里,那种强烈的、非她不可的占有欲,被他归类为一种特殊的“兴趣”和“所有权的宣告”。

就像他看中了一块独一无二的画布,或是一块色泽奇特的矿石,他必须得到,不容他人染指。

仅此而已。

他翻开日记。

内页的状况更糟糕。纸张脆弱,有些地方被暴力撕扯过,又被拙劣地用透明胶带歪歪扭扭地粘合。

字迹是工整的,属于一个努力想把自己隐藏在规矩线条里的女孩。但很多字迹,被一种氤氲开的水渍模糊了,墨迹晕染成一团团灰蓝色的阴影,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是泪水吧。

洛伦佐冷静地判断。像分析一幅画作的颜料成分。

他没有什么触动。

只是,一种浓重的、几乎实质化的压抑感,从那些曾被水渍浸透、如今变得皱巴巴的字里行间,无声地弥漫开来,沉甸甸地压向他的感官。

字句里没有声嘶力竭的控诉,只有日复一日的自我贬低、对周遭环境的恐惧、以及一种深不见底的、对“正常”和“被爱”的卑微渴望。

这压抑,比他工作室里最沉重的金属雕塑还要有分量。

洛伦佐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很轻,轻得像羽毛落地。

他没有想念时苒。这只是他偶然看见了摆在工作台上的、属于她的物品,进行的一次客观分析罢了。

他不喜欢时苒。

这只是一种极端的占有欲在作祟。因为时苒,这个被他打上标记的所有物,没有经过他的允许,擅自失踪,脱离了他的掌控。所以,他才会“想着”她——想着如何将她重新捕获,如何惩罚她的不告而别。

嗯,对,就是这样。

逻辑清晰,因果明确。

洛伦佐没有想起时苒。

但他的思绪,却不合时宜地跳转到了那个他同样“礼貌”地进入过的,时苒在老家那个狭小的房间。

狭窄,但异常整洁,一种近乎苛刻的、试图抹去自身存在感的整洁。

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一种淡淡的、属于她的气息,不是香水,像是某种廉价的皂角混合着阳光晒过被褥的味道,很干净,却莫名让他烦躁。

门锁,却不知为何是坏的。从内部无法完全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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