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祁同伟调任闲职(1 / 2)
回丰庆的汽车上,李正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物,心中思绪万千。省城如同一堵无形的高墙,墙内资源丰沛,却也规则森严,关系盘根错节。像丰庆这样的县级市,想要从中分一杯羹,难如登天。这次经历让他更加深刻地认识到,发展不能完全依赖上级输血,最终还是要靠自身硬实力。丰庆的未来,必须建立在更扎实的产业基础、更健康的企业生态和更高效的内生动力之上。
而就在李正的汽车驶离省城的同时,祁同伟的调令正式下来了。省警校教研室副主任,明确为副处级。级别未变,但所有人都明白,从省公安厅炙手可热的实权副支队长,调任警校教研室,这无异于被挂起、被边缘化。
收拾个人物品离开支队办公室的那天,气氛有些微妙。几个平时走得近的下属帮忙打包,眼神中带着惋惜和不平,但更多的是沉默。支队长老赵亲自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几句“警校也是重要岗位”、“培养人才意义重大”、“级别待遇都没变”之类的场面话,语气中却听不出多少真诚,反而带着一丝如释重负。
祁同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机械地整理着文件、书籍和一些私人物品。当他拿起桌面上那个扣着的相框时,动作停顿了一下。他最终还是将它塞进了纸箱的底层,没有再看一眼。
离开工作了不算太长时间的办公楼,坐进车里,祁同伟没有立刻发动。他透过车窗,看着那栋象征着权力与实战的大楼,心中五味杂陈。这里曾是他重新证明自己的地方,他在这里办过漂亮的案子,也在这里学会了妥协和“规矩”。如今,他却要离开了,去一个远离风暴中心,却也远离权力核心的地方。副处级的级别像是一个讽刺的标签,提醒着他曾经拥有的实权和如今面临的虚置。
他知道,这是梁家对他的又一次“规训”和“冷处理”。因为他上次不够“听话”,因为他身上可能还残留着一点不驯服的影子。他必须去那个清水衙门待着,磨掉棱角,彻底想明白谁才是他的主宰。保留级别,不过是梁家为了面子和便于将来可能再次启用而留的余地,也是一种更隐晦的控制手段。
一种巨大的屈辱感和无力感包裹着他。他感觉自己像一件物品,被随意地摆放、挪动,没有人在意他自己的想法和感受,哪怕他顶着副处级的头衔。
他发动汽车,驶向位于城郊的省警校。那里的环境确实更安静,绿树成荫,书声琅琅,但这份宁静却让他感到窒息。他习惯了紧张忙碌的一线节奏,习惯了与各色人等打交道,如今突然被抛到这个近乎与世隔绝的学术机构,他感到无所适从,仿佛一身的力气和本事都失去了用武之地。副处级的身份在这里,更像是一个空洞的符号。
报到,安排办公室,认识新同事……一切按部就班。新同事们对他这个从省厅下来的“年轻副处”表面上客气,但眼神深处都带着一种打量和疏离。教研室的工作主要是理论研究、课程开发和偶尔的授课,与他熟悉的侦查、办案相去甚远。
坐在崭新却感觉空旷的办公室里,祁同伟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虚。他看着窗外操场上正在训练的年轻学警,那些充满朝气和理想的面孔,曾经也是他的模样。如今,他却感觉自己像个被高高挂起、提前进入“退休”状态的旁观者,副处级的级别在此刻更像是一种枷锁。
他拿出手机,下意识地翻看。朋友圈里,他看到了李正更新了一条状态,是一张在火车上拍摄的窗外田野的照片,配文:“归程。路还长,脚踏实地。” 文字简单,却透着一股坚韧和希望。
祁同伟盯着那条状态,看了很久。李正回到了他奋斗的土地,继续着他那份虽然艰难却充满意义的事业。而自己,却被困在这座宁静的“象牙塔”里,品尝着被权力变相放逐的苦涩,空有一个副处级的虚名。
他猛地关掉手机,将它扔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微光虽弱,却能指引前行者穿越黑暗;高墙虽固,却困不住向往自由与真实的灵魂。一个带着微小的希望和更坚定的决心返回战场,一个则在无形的高墙内,咀嚼着依附权力带来的苦果,即便顶着同样的级别,内心的挣扎与不甘,如同野草,在寂静中疯狂滋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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