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深院风寒忆旧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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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氏向梁夫人回禀了梅花宴的经过,判断韩家此次邀约多半是为适龄子女相看,并无其他特殊意图。林苏、婉儿和闹闹在一旁点头附和。梁夫人听了,疲惫地挥了挥手,让她们都先退下休息。

林苏却没有立刻离开,她站在梁夫人身边,仰起头,用那双清澈却似能洞察人心的眼睛看着祖母,轻声问道:“祖母,韩家那位四房的媳妇,就是……顾家嫁过去的那位,她……是不是过得不甚好?孙女儿好像听人隐约提过什么‘平妻’……”

梁夫人正准备卸下钗环的手微微一顿,目光复杂地看向林苏,叹了口气:“你这孩子,耳朵倒尖。怎么想起问这个?”

林苏垂下眼睫,掩去眸中情绪,只道:“只是今日在韩府,觉得那位四夫人……似乎不大出来见人,有些好奇。”

梁夫人示意林苏坐到梳妆镜前的绣墩上,自己拿起一把温润的玉梳,开始缓缓梳理孙女乌黑柔软的长发。镜中映出一老一少的面容,一个饱经世故,一个初谙世事。

“平妻啊……”梁夫人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叙述陈年旧事的沧桑感,“说来,韩家四房那位,原本也是金尊玉贵的侯府嫡女,嫁过去做的是堂堂正正的正妻。”

她一边梳着头发,一边将顾廷灿的往事,用更符合她视角和身份的方式缓缓道来,虽未提及“作死”等词,但意思相差无几:

“那孩子,出身太高,被养得太娇,心气也高。嫁人后,只知风花雪月,吟诗作对,却不知为人媳、为人妻的本分。既不侍奉婆母(庆昌公主)晨昏,也不打理家事中馈,性子又拗,与夫婿的情分,没多久便耗尽了。无所出,便是雪上加霜。”

“后来,更是犯了大错。”梁夫人的手停了停,语气凝重,“听说是被她身边人撺掇,做了些糊涂事,竟想用外头的手段,去算计她自家的兄弟顾廷烨。这等行径,犯了夫家大忌,也寒了娘家人的心。”

“事情败露后,韩家岂能容她?若非顾家还要些脸面,怕是休书都下了。最后,只说是她‘身体不适,需静养’,挪到了后头僻静处‘将养’,实则……”梁夫人摇了摇头,没有明说囚禁,但意思已到,“与世隔绝罢了。”

“至于那‘平妻’,”梁夫人继续梳头,声音带着几分冷意与了然,“主母‘病’了,家中不可一日无掌事之人。庆昌公主便做主,将原本一个得力的妾室(严氏),抬做了‘平妻’。这‘平妻’,虽名义上仍低于正妻半头,但掌着中馈,管着家务,出入交际,行使的便是主母之权。那位原配正妻,除了一个空名头,还有什么?”

她放下玉梳,双手轻轻按在林苏尚且单薄的肩膀上,看着镜中孙女若有所思的脸,语重心长地告诫:

“曦姐儿,你是个聪明孩子,今日祖母同你说这些,是要你明白。女子在这世道立足,娘家权势是锦上添花,夫君情分是过眼云烟,最终靠的,还是自己立得住。若不能尽到本分,若行差踏错,即便出身再高,嫁得再好,那泼天的富贵与尊荣,说收走,也就收走了。到时,一个‘静养’的名头,一处冷清的院子,便是余生。而那后来者,顶着‘平妻’甚至其他名头,便可轻而易举,取代你的一切。”

暖阁里的炭火燃得正旺,映得梁夫人鬓边的珠花泛着温润的光。林苏坐在绣墩上,指尖轻轻捻着腰间系着的玉佩,想起韩府静房里那个形容枯槁的女子,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追问:“祖母,顾二姑娘出嫁前,是什么样子的?”

梁夫人梳理着茶盏的手一顿,抬眼看向她,目光里掠过几分悠远的怅然,像是透过时光看到了多年前的景象。“出嫁前的顾廷灿啊……”她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那可是京中数一数二的美人儿。”

“她是宁远侯府嫡出的幺女,自小就生得极标志,眉眼如画,肌肤莹白,笑起来时眼角带着浅浅的梨涡,瞧着就让人心生欢喜。”梁夫人的语气柔和了些,似在回忆那般惊艳的容颜,“更难得的是,她极有才学,三岁启蒙,五岁便能吟诗,八岁就跟着先生学作赋,京中贵女们办的诗会,只要她去了,旁人便都成了陪衬。”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那时候她常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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