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基石已立,前路漫漫(1 / 3)
夜风带着深秋特有的刮骨凉意,从城市废墟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呼啸着掠过图书馆顶楼天台。风卷起了陆一鸣额前黑发,也让他衣衫紧紧贴附,勾勒出经过反复强化后精悍匀称的轮廓。他站在天台边缘,双手扶着冰冷粗糙的水泥护栏,指尖能清晰感受到混凝土在多年风雨侵蚀下留下的砂砾质感。
他凭栏远眺。视线所及之处,尽是清冷月光浸泡的城市遗骸。这片曾承载千万人生老病死、悲欢离合的钢铁丛林,如今只是一片凝固的无边黑海。断裂高架桥像巨兽折断的肋骨,歪斜摩天楼是沉默的墓碑,而街道,则是这片死亡之海中干涸的河床。月光洒在无数破碎玻璃幕墙上,反射出星星点点,如同鬼火般的冷光,无声诉说着末日降临那一刻的极致残酷与漫长悲凉。
此刻,陆一鸣的目光深邃而平静,宛如脚下这片废墟上方的夜空。那里面,已经找不到三个月前末日初临时,被巨大未知所支配的茫然与恐惧;也褪去了不久前成功猎杀风行巨狼、实力暴增后的亢奋与激昂。那些激烈情绪,如同投进深海的石块,虽曾激起浪花,终究沉淀下去。现在的他,内心就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水面无波,却蕴藏着一种唯有历经生死磨砺后,才能淬炼出的从容与坚定。
三个月。
日历上的时间不过短短一季,对于陆一鸣而言,其内心跨度却仿佛经历了一个漫长、沉重而又光怪陆离的世纪。
他能清晰回想起那一天,一切的序章。天空被诡异几何图形割裂,大地在无声哀嚎中崩坏,然后,那个自称“管理者”的存在,用一种不带任何感情、如同宣读程序代码般的冰冷通告,将整个世界,以及所有生活在这颗星球上的原生生命体,都推向了一个非生即死的残酷选项:“突破世界极限”,或者,与这颗被“废弃”的星球一同化为宇宙尘埃。
那时的他,是谁?只是一个为毕业论文和工作前景烦恼的普通都市青年。面对那样的天地剧变,他所能做的,不过是凭着最原始求生本能,将自己锁在房间里,在无尽恐惧中祈祷一丝虚无缥缈的侥幸。他所拥有的,除了孱弱肉体和混乱大脑,几乎一无所有。
命运的转折点,是那本神秘书册。它如同一个来自更高维度的奇迹,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眼前,并且赋予了他**“模拟”**、**“具现”**、**“强化”**这三大看似朴实无华、实则潜力无穷的核心能力。这,成为了他在这片残酷黑暗的末世中,能够站稳脚跟,并敢于仰望星光的唯一基石。
回忆闸门一旦打开,便奔涌不息。他想起了最初那些真正意义上“求活”的日子。为了寻找一颗能够激活能力的微不足道陨石核心,他曾如同惊弓之鸟般在危机四伏的街区潜行数日,与那些因饥饿而变得异常凶残的变异犬周旋,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道。为了搜集最基础生存物资和那些被幸存者视若废纸的科学书籍,他曾在废弃超市货架间与同样饥饿的人类幸存者对峙,也曾在死寂图书馆里,屏住呼吸躲避那些听觉敏锐的未知怪物,心脏跳动声在寂静中仿佛擂鼓。
他曾亲眼目睹,一个父亲为了保护孩子,用身体挡住哥布林的利爪;也曾看到,有人为了半块面包,毫不犹豫将同伴推向异兽血口。人性的丑恶与光辉,在这片失去秩序的土地上,被展现得淋漓尽致。而他,也从一个连杀鸡都会犹豫的现代青年,变成了一个能够冷静将匕首送入异兽心脏,并迅速解析其尸体价值的末日猎手。每一次选择,每一次战斗,都在他原本单纯的世界观上,刻下了深刻复杂的烙印,重塑着他的心性,也让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变得冰冷而透彻。
然后,他想起了米淑琴。
如果说神秘书册是他的基石,那么这位智慧而坚韧的女性,就是为他点亮前路、指引方向的明灯。在遇到她之前,陆一鸣对能力的运用,更多是出于本能和蛮力。是米淑琴,用她那渊博如海的科学知识,为陆一鸣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她不仅毫无保留传授给他那些艰深晦涩的物理、化学乃至材料学理论,更在他偶尔因力量增长而心态失衡时,用她那饱经风霜的智慧,给予精神上的指引和慰藉。
没有米淑琴,他或许还在满足于具现出更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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