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铁树倒生产业链崩(1 / 7)
乱葬岗的风是冷的,裹着腐土与白骨的气息,在枯树间打着旋儿。
磷火三三两两地浮在半空,淡绿色的光团忽明忽暗,照得地面上的坟包像蜷缩的怪兽。
最中央那株“铁树”
突兀地立着,不是凡界的铁树,树干是暗银色的金属质地,却缠绕着暗褐色的骨纹,像无数细小的肋骨勒在上面,裂缝里渗出暗红色的黏液,落地时出“滋滋”
的声响,能把枯草灼出黑洞。
树顶没有叶片,只有一团扭曲的雷纹,蓝色的电光在纹路间跳动,每跳一下,就有细碎的哭喊声从树芯飘出来,像被捂住嘴的孩子在呜咽。
幽土实验室藏在铁树西侧的地下,半露的合金门面上刻着胤氏三房的家徽:一把交叉的骨杖,杖头挂着枚小小的“亲情税”
公章。
门缝里漏出惨白的光,伴随着仪器运转的“嗡嗡”
声,偶尔还夹杂着贵族呵斥仆役的尖利嗓音。
乱葬岗的另一端,新坟堆里还插着没刻字的木牌,风一吹,木牌碰撞的声音像谁在低声计数。
这是夜色最深的一刻,连月亮都躲进了乌云里,只有铁树的雷纹和白鸢指尖的微光,勉强撑起一片能视物的天地。
沈观单膝跪地时,膝盖压碎了半块枯骨,“咔嚓”
一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他的右手握着血脉盾,盾面是淡金色的,边缘却布满裂纹,那是之前对抗胤氏私兵时留下的伤痕,此刻裂纹里正渗出细小的血珠,与铁树裂缝里的暗红黏液遥遥呼应。
他深吸一口气,腐土的腥气钻进鼻腔,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情绪。
眼前又闪过三天前的画面:在胤氏三房的“童魂培育室”
里,十几个孩子被泡在透明舱里,他们的手腕上缠着刻有“亲情税”
的锁链,善炁正通过锁链抽进管道,最终汇入这株铁树的根部。
当时最小的那个孩子才三岁,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伸手想抓他的衣角,却被舱壁挡住,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泪痕。
“不能退。”
沈观低声对自己说,左手握住白鸢伸过来的手。
白鸢的手掌微凉,指节处还沾着之前战斗时的灰尘,她的木质神经正从手腕处延伸出来,像淡绿色的藤蔓缠上沈观的小臂,神经末梢的光点在月光下轻轻闪烁,每闪一下,就有一丝暖意顺着沈观的血脉往心口流。
“我能帮你稳住能量。”
白鸢的声音很轻,却很稳。
她的目光落在沈观握着血脉盾的手上,那只手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臂上的血管正隐隐跳动,像是在对抗某种看不见的力量。
白鸢知道,逆转公式会让痛苦转化率反噬,沈观要承受的,是铁树里所有童魂的痛苦总和。
沈观点点头,将血脉盾对准铁树主干最宽的那条裂缝。
裂缝里的暗红黏液突然变得躁动,顺着盾面的纹路往上爬,像要钻进他的血脉里。
他深吸一口气,手腕用力,将血脉盾狠狠插入裂缝,“嗤”
的一声,淡金色的白光从盾面爆出来,瞬间照亮了周围的坟堆,那些浮在半空的磷火被白光冲得四散而逃。
白光与铁树核心的雷纹撞在一起,蓝色的电光瞬间炸开,却没伤到沈观,反而顺着血脉盾的纹路缠上来,与盾面的骨纹产生共鸣。
三种光交织在一起,出细碎的“嗡嗡”
声,像无数人在低声说话,有孩子的笑,有老人的叹,还有女人的哭,凑在一起,竟像是一曲残缺的歌谣。
阿蛮和阎包子站在沈观身后十米远的地方,背靠着背警戒。
阿蛮握着一把骨刀,刀身是用乱葬岗里千年白骨磨成的,刃口泛着冷光,她的目光死死盯着幽土实验室的合金门,刚才白光爆时,门里传来了桌椅倒地的声音,紧接着就是急促的脚步声,显然里面的人被惊动了。
“小心点,胤氏的私兵都带了能量枪。”
阿蛮低声对阎包子说,左手悄悄摸向腰间的骨哨,那是她从族里带来的,吹一声就能召唤附近的骨兽,虽然乱葬岗的骨兽不强,但至少能拖延时间。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