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深渊裂口(1 / 5)
断舌碑林的青石板缝里嵌着未干的血渍,在残月余光中泛着暗褐的光——那是三天前“舌刑者”
围剿战留下的痕迹。
b-o4的墓碑比旁的高出半截,碑身刻满扭曲如痉挛的摩尔斯电码,指尖轻触便能感受到刻痕里凝结的寒意。
风卷过碑顶残破的铁链,“呜——呜——”
的呜咽声此起彼伏,像极了被割舌者喉间漏出的残喘,在空荡的碑林里撞出细碎回音。
沈观蹲下身,孽镜碎片在口袋里烫,边缘的缺口是上周镜狱崩塌时留下的印记。
当时白鸢的银剪几乎要被幻影吞噬,是他将碎片掷向镜核,才换得一线生机,而那灼痛感至今仍嵌在肌理里,像个醒目的警示。
“咔啦——”
脆响如生锈的颚骨被生生掰开,刺破死寂。
沈观猛地站起,只见一圈漆黑裂缝以b-o4墓碑为中心炸开,17道裂痕精准如绽放的腐花,每道边缘都凝着细碎冰碴,折射出残月的冷光。
白雾裹挟着铁锈与腐肉的气息喷涌而出,他裸露的手腕瞬间起满鸡皮疙瘩,随身带的温度计汞柱疯狂下坠,最终定格在零下17c——与三年前矿难井口的温度一模一样。
那温度像根冰针,猝不及防刺进记忆。
彼时他还是见习警员,趴在矿井口的围栏上,耳机里传来17h的生命信号,那是被困矿工最后的脉动,却一点点湮灭在坍塌的轰鸣里。
左手背突然灼烧般刺痛,赤金色的“语言之眼”
契印自动睁开,瞳孔里倒映出螺旋向下的阶梯——梯级全由断裂的锯舌拼成,暗红血珠顺着舌纹淌下,在阶边积成小小的血洼,血腥味混着福尔马林的刺鼻气钻得人鼻腔疼。
“是深渊的引路灯。”
白鸢的围巾扫过他手背,雪松香气撞散些许阴霾。
她指尖拂过墓碑上的电码,眉头微蹙,“‘等待真相的容器,需携半片镜魂而来’——b-o4布这个局,至少等了三年。”
沈观摸向胸口,那里藏着半块与孽镜碎片同源的镜魂残片,是老队长临终前塞给他的,只说“关键时能照见人心”
。
裂缝以肉眼可见的度扩张,17米内的碑林出“咯吱”
的呻吟,墓碑接二连三地倾斜、下沉,如同巨兽张开的巨口,要将生者与死者一并吞噬。
幸存的人踉跄后退,有人踩空摔倒,怀里的桃木护身符滚落裂缝,瞬间被白雾啃得连灰烬都没剩,只留一缕青烟。
“请出示车票,或留下舌头。”
荧光文字突然浮现在下沉的碑面上,绿色光晕透过白雾,照得每个人的脸都惨白如纸。
人群爆出低呼,早前与“舌刑者”
对抗时,锁链化作的“17层车票”
纷纷从衣袋里飞出,纸质票根在半空展开,背面密密麻麻的名字——全是近百年因“造谣”
被割舌者的烙印,其中一张“李桂兰”
的名字旁,还印着半枚农田的泥印。
17张票根尾相连,拼成泛着绿光的“人声带”
,微微颤动着,像濒死者最后的喉鸣。
沈观的车票早已烫得灼人,票根边缘印着三年前矿难的日期,他与白鸢对视,眼底的决绝撞得火星四溅。
二人同时踏前一步,车票应声裂成光屑,每片碎屑都带着声带般的细微震动,散去后,深不见底的入口赫然显现,风从里面灌出来,带着刺骨的寒意。
人群突然炸开哭喊,穿蓝布衫的老妇人瘫坐在地——她正是票根上“李桂兰”
的女儿,车票早丢在逃跑路上。
此刻她嘴角渗血,舌头在嘴里不安地搅动:“我没有造谣……我娘当年说矿上埋了人,他们就割了她的舌头……后来矿真塌了,他们还说她是‘乌鸦嘴’……”
话音未落,舌头突然不受控地往外伸,舌尖已泛起青黑。
沈观刚要跨步,白鸢的指尖已经扣住他的手腕,指尖泛着冰意的力道里藏着决绝:“深渊的规则,容不得外人插手。
当年我先祖就是因为破坏规则,才被夺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