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我愿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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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中的小细节?

他活了十四年,怎么就没从拔眉毛的镊子上观察出改进手术持针器的灵感?他怎么就没从绣花针上看出神经外科手术针的发展方向?

沈玄明看着自家姐姐喝完银耳汤,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表情,默默地把心里的惊涛骇浪压了下去。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

反正他只要记住一点:我姐是天才!我姐说的都对!

“姐,你真厉害!”沈玄明最终只能干巴巴地挤出这么一句发自肺腑的赞美。

沈空青被他那双亮晶晶、写满崇拜的眼睛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嘴这么甜,还想喝银耳汤?”

“想!”

姐弟俩笑闹着,浑然不觉他们刚才那番对话,给旁边站着的周重楼带来了多大的冲击。

周重楼看着外孙和外孙女亲密无间的样子,再回想刚才沈空青用最天真的话语,解决了整个专家组都束手无策的难题,心中那份骄傲和喜爱几乎要溢出来。

他走上前,慈爱地摸了摸沈空青的头,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郑重。

“空青,走,跟外公去见见病人。”

……

军区总院的312病房里,一片死寂。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将午后的阳光尽数挡在外面,让整个房间都显得阴沉压抑。

白露躺在病床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那双曾经在舞台上灵动得能勾魂摄魄的眼睛,此刻只剩下了一片灰败的死气。

她的右手被纱布厚厚地包裹着,无力地垂在身侧。

对一个将舞蹈视为生命的舞者来说,一只废掉的手,就等于宣判了她艺术生涯的死刑。

周重楼带着沈空青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令人心碎的画面。

白露的父母坐在一旁,满脸愁容,眼圈通红。

“周老,您来了。”白露的父亲,一位看起来很儒雅的中年男人,连忙站起身。

“小露她……还是不肯说话,也不吃东西。”白露的母亲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周重楼叹了口气,走到床边,温声说道:“白露同志,我是周重楼,你的情况,我都了解了,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你的手,或许还有希望。”

病床上的白露,连眼珠都没动一下,仿佛没听见。

周重楼知道,对于一个已经陷入绝望的人来说,空洞的安慰是没用的。

沈空青集中精神。

瞬间,一阵微弱又混乱的“声音”涌入了她的脑海。

【好痛……好黑……为什么动不了了?】

【那些线……断了……它们在哭……】

【主人……主人不要我了吗?我好想……好想再跟着音乐跳起来……我想变成孔雀的头,骄傲地扬起来……】

那是来自白露手部神经和肌肉的“哀鸣”。

它们并没有完全“死去”,只是因为神经信号的中断,陷入了沉睡和恐慌,它们依然渴望着舞台,渴望着主人的召唤。

他正想拿出更专业的态度来解释,身边的沈空青却忽然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

他低头,看到外孙女正仰着脸看他,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带着一丝请求。

周重楼心领神会,默默地退后了半步。

沈空青走到床沿,她抬起头,看着白露空洞的侧脸,用一种很轻很轻的声音说道:

“白露姐姐,你的手在跟我说,它好疼。”

病床上的人,身体几不可查地颤了一下。

沈空青继续说道:“它说,它感觉自己被关在一个又黑又冷的小盒子里,找不到出去的路了,它还说,它记得你的每一支舞,它最喜欢跳《雀之灵》了,它想再当一次骄傲的孔雀头,可是它动不了了,它好害怕,怕你不要它了。”

少女的声音清甜又柔软,带着一丝与她年龄不符的悲悯。

病房里,所有人都被这番话惊住了。

白露的父母捂住了嘴,眼中满是泪水。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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