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阴郁小可怜与他的“缠人”小暖阳 0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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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像块浸了墨的绒布,正一点点漫过郁家后院的青砖。

沈星辞踩着满地糖纸往回走,玻璃糖纸在脚下发出细碎的脆响。

帆布包上沾着的金银花碎末蹭在白衬衫上,带着清苦的草木香,混着男孩身上橘子糖的甜,在晚风里酿成奇特的味道。

刚转过月亮门,就撞见李叔拎着个藤编食盒站在巷口。

竹篾缝隙里飘出甜香,黄油的醇厚裹着草莓的酸甜,把微凉的空气烘得暖融融的。

食盒边缘的铜扣被手温焐得发烫,李叔粗糙的指腹摩挲着盒盖,指节因为用力泛着白——显然已经等了许久。

“小祖宗可算出来了。”

李叔把食盒往他怀里一塞,指尖触到男孩发烫的后颈。

“郁家二房的人刚才在墙头探头探脑,被张叔的人拿弹弓打跑了——弹珠正好砸在他们新买的进口车窗上,那声响,脆得像咬碎了冰糖。”

沈星辞掀开食盒盖的手顿了顿。

里面躺着只烤得金黄的舒芙蕾,焦糖脆壳上嵌着颗完整的草莓,果酱顺着边缘往下淌,在雪白的奶油上画出道红色的小溪。

冰袋在底层滋滋地冒着凉气,把甜香冻得凝在半空。

“我让厨房做的。”

李叔的声音放软了些,指尖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额发,“知道你今晚没好好吃饭。”

沈星辞突然把食盒往李叔怀里一推,帆布包带在肩头晃出个弧度。

他盯着郁家后院那扇虚掩的铁门,铁链子还在风里晃,铁锈蹭过铁环的声响,和阁楼里男孩敲玻璃的节奏隐隐相合。

“送去给隔壁的哥哥。”

他的指甲抠着食盒把手,留下浅浅的月牙印,“告诉他是‘星星牌’舒芙蕾,凉了就不好吃了——就说...是奖励他今天没哭鼻子。”

李叔的脚步顿了顿,看着男孩被暮色染成蜜糖色的侧脸,终究只是叹了口气:“那我让张妈再烤一份,多加三层草莓酱,灌得像你上次偷喝的草莓糖浆那样。”

沈星辞没接话,只是数着铁门缝隙里漏出的光影。

直到听见李叔的脚步声消失在郁家后院,才转身往家走,帆布鞋踩过水洼时,溅起的水珠打在小腿上,凉得像块冰,却让心里的暖意更清晰了些。

阁楼里,郁栖迟正用铅笔头在笔记本上画星星。

笔尖在纸页上戳出密密麻麻的小点,石墨的碎屑落在膝头。

楼下突然传来脚步声,比往常轻得多,带着刻意放轻的试探,木地板的吱呀声也压得极低。

“小少爷让给您的。”

李叔的声音隔着门板飘进来,“说是凉了就不好吃了,奖励您今天没哭鼻子。”

食盒被放在门槛上,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郁栖迟的指尖猛地攥紧铅笔,笔杆在掌心压出四道深痕。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巷口,他才慢慢挪过去,膝盖在地板上拖出细响。

藤编盖子掀开时,舒芙蕾的甜香漫出来,混着金银花的清苦,像把温柔的小刷子,轻轻扫过他发紧的太阳穴。

焦糖脆壳在昏暗中泛着琥珀色的光,那颗草莓红得发亮,汁水顺着叉尖往下滴,落在手背上,烫得他猛地缩回手。

他想起男孩临走时挥挥手的样子,白衬衫的衣角被风掀起。

叉尖戳破脆壳时,黄油的香气涌出来,烫得他指尖发麻,眼泪却突然毫无预兆地掉下来,砸在奶油上,晕开小小的涟漪。

天窗漏下的最后一缕光落在笔记本上,把那些密密麻麻的星点照得发亮。

他突然抓起铅笔,在空白页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太阳,光芒的线条却画得格外用力,划破了纸页。

铅笔芯断在纸页里,留下个黑色的小点。

————

第二天清晨,沈星辞踩着露水去阁楼时,裤脚沾着的草叶上还挂着水珠,滴落时在青石板上砸出小小的湿痕。

气窗的栏杆上挂着样东西——片紫藤花瓣被仔细压平了夹在两根锈铁之间,边缘还沾着点新鲜的露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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