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闲散小混混与他的伪"文弱"知青 05(2 / 2)
遇安没应声,翻箱倒柜地摸出老混混留给他的驳壳枪。
枪身锈得厉害,星形标记却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和他脖子上的子弹壳如出一辙。
“照顾好自己。”他把枪塞进小豆子怀里,往灶膛里添了把柴。
火光突然亮起,照亮油桶上被刮掉的“柴油”标签,底下露出银灰色的防磁金属——是特调科用的材料。
跑到码头时,雾已经散了。
林遇安看见那艘黑布船正往外漂,甲板上的刀疤脸被沈星辞踹得撞在船舷上,枪掉在木板上发出脆响。
“沈星辞!”
他嘶吼着往河边跑,脚底板被碎石划得全是血,在青石板上留下歪歪扭扭的红痕。
船上传来几声枪响,子弹打在他脚边的水里,溅起的水花像群惊飞的白鸟。
林遇安突然想起沈星辞教他的格斗术,侧身翻滚的瞬间,驳壳枪已经上了膛。
他扣动扳机时闭着眼,再睁开时,刀疤脸正往水里坠,斗笠飘在水面上,像只翻肚皮的青蛙。
老陈想跳船逃跑,被林遇安拽住脚踝拖倒在甲板上。
两人扭打时,林遇安看见沈星辞正用刀疤脸的腰带捆溃兵,蓝布衬衫的袖子被血浸透,却在转身时对他眨了眨眼,银边眼镜后的目光亮得像星子。
“往这儿打!”沈星辞突然偏过头,露出腰侧捆着的炸药包引线——那是用煤油浸过的麻绳,在阳光下泛着油光。
林遇安的手指顿了顿。
他看见沈星辞衬衫下露出的皮肤上,有块和他子弹壳相同星形的胎记,被血珠衬得像枚烧红的烙印。
“快!”
沈星辞咳出的血珠溅在船板上,像朵突然绽开的红梅。
林遇安瞄准引线开枪的瞬间,看见沈星辞突然跳进水里。
爆炸声震得河水翻涌时,他正拽着老陈往岸上拖,余光瞥见道蓝色身影在下游浮出水面,像片顺水漂来的莲叶。
夕阳把河水染成金红色时,林遇安蹲在老槐树下擦驳壳枪。
沈星辞从背后走来,湿发滴着水,手里拎着用草绳捆的活鸡,银边眼镜已经换成了副新的。
“枪法不错。”
他把鸡往林遇安怀里一塞,“就是准头差了点,差点把我头发燎了。”
林遇安摸着脖子上的子弹壳,金属内侧新刻的“临州军区”四个字硌着皮肤。
远处传来火车的鸣笛声,悠长而苍凉,像在催促着什么。
“去临州?”
他抬头时,看见沈星辞正往火堆里添柴,火光照在对方侧脸,把睫毛的影子投在颧骨上,像蝶翼停驻。
“去临州。”
沈星辞笑了笑,往火里扔了把金银花,“我哥沈知言在军区,他欠我顿饭。”
小豆子抱着枪跑过来,裤腿上还沾着泥:“安哥,鸡什么时候炖?”
林遇安刚要说话,却看见沈星辞从口袋里摸出张纸,上面的“回春”二字被水浸得发皱,却依然笔锋凌厉。
风突然吹过,纸片飘进火堆里,灰烬随着热气往上飘,像群即将展翅的蝶。
老槐树的叶子沙沙作响,林遇安突然想起沈星辞说过,金银花又名忍冬,哪怕在最冷的冬天也能开花。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药膏,松节油混着泥土的腥气漫开来,像个未完待续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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