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那个阳光明媚的小师弟(2 / 2)
拜与毫无保留的信任。
是自己在风雪之夜,亲手为那个冻得瑟瑟发抖的懵懂少年点燃篝火、开蒙,一字一句传他道法。
在他第一次引气入体失败时温声鼓励,护他周全于宗门倾轧之中。
云擎苍,是他凌无绝在这冰冷无情,充满背叛的世间,除了叶挽舟之外,唯二的在乎,唯二想守护的人!
是他被仇恨和绝望浸透的阴暗扭曲生命中,仅存温暖的光!
他恨天衍宗……悬魄山!
恨这该死的天哭碑!
恨那些道貌岸然的正道!
可他从没想过,要小师弟死!
更没想过,如此亲眼看着小师弟为了守护这座囚禁他挚爱的牢笼而丧命。
这样义无反顾地燃烧生命,走向永恒的寂灭!
这比杀了他自己还要痛苦万倍!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撕裂般的剧痛从心脏炸开,蔓延到那半张妖虫脸。
面具下的虫纹如同活物般疯狂蠕动,噬咬着他的血肉与神经,仿佛要破体而出!
那是天哭碑下当初情魄反噬的剧痛,更是亲眼目睹至亲为守护仇敌而赴死带来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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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之后,眼神在疯狂杀意、焚天恨意、刻骨痛苦与不忍之间撕扯轮转,瞬息万变。
他想不顾一切地冲出去,用尽毕生所学救下小师弟!
甚至动用修罗禁术也在所不惜!
可理智的毒蛇冰冷地缠绕着他。
一旦暴露身份,不仅前功尽弃,修罗族会将他撕碎。
更救不了碑底挽舟!
甚至会连累小师弟最后的名节!
最终,他伸向虚空的手剧烈颤抖,几乎要撕下面具,向师弟袒露一切。
然而,无形的枷锁骤然锁紧,它只能无力垂落。
面具边缘,一滴滚烫的血泪无声滑下,砸在冰冷刻满修罗符文的战甲上。
战甲魔气游走,如遇甘霖,刹那将那点温热吞噬殆尽,仿佛从未存在
他如困兽囚于无形的牢笼,只能目眦欲裂地见证——
那曾是他深渊中唯一星辰的微芒,在咫尺之处,徒劳地闪烁、摇曳…
终归于死寂。
而他,连最微弱的呜咽,也被无形的巨手扼死在喉间。
“对不起…小苍…” 凌无绝痛苦地闭上眼,面具下的脸因极致的痛苦而扭曲。
他喉头滚动着腥甜,声音低不可闻,如同濒死野兽的哀鸣,充满了万劫不复的悲凉与噬心的自责。
“师兄…救不了你…” 这迟来的忏悔,沉重得能压垮星辰。
他猛地转身,如同要将所有软弱与痛苦彻底斩断!
汹涌的修罗魔气如同沸腾的墨海,从他体内狂暴涌出,将最后一丝人性的软弱彻底淹没。
只剩下冻结灵魂的冰冷刺骨的杀意和焚毁一切的决绝。
那半张面具下的眼眸,再无波澜,只剩下深渊般的死寂。
“铁憨!” 他嘶哑的声音,如同九幽刮骨寒风,穿透混乱的战场,精准地吹响了最终毁灭的号角。
“按计划…全面开始吧!”
“用…悬魄山的血…和哀嚎…祭旗!” 每一个字,都淬满了复仇的毒液和毁灭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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