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4 / 5)
腹稳稳按在石地上的冰霜源头。那层笼罩在她身前、如同凝固空间的薄薄琉璃霜面,表面骤然亮起一道快得如同幻觉的、冰蓝色的古拙符文!符光一闪即逝!
嗡!
一股比之前更加精纯、纯粹得不带一丝烟火气、仿佛采撷自九天寒玉髓的极致冰魄气息,顺着那片薄霜壁垒无声渗入!如同最细密的冰网,精准地笼罩了沈沧澜因为强行爆发而剧烈沸腾、濒临失控的脏腑和气血!
没有攻击!没有压制!
是绝对的渗透!
那股精纯至极的冰魄寒气,像是带着同源引力的冰髓细流,瞬间锁定了他全身几处沸腾躁动最厉害、几乎要喷薄出毁灭血火的脉轮节点!精微地顺着他的窍穴涌入!如同亿万微小的冰钻,瞬间刺穿他体内淤塞燥热的经络!蛮横地灌入他滚烫抽搐的丹田核心!
冰髓入沸釜!
滋——!
沈沧澜翻滚挣扎的身体猛地一僵!发出一声被捏住喉咙般的倒抽冷气声!他那只熔金色沸腾到极致、倒映着毁灭王座的眼睛骤然睁大到极限!瞳孔深处暴虐翻腾的熔金瞬间凝固!像是被九天冰瀑瞬间灌顶冻结!
“呃……呃……”
喉咙深处只剩下被扼住气管般绝望短促的嗬嗬声!
冰霜壁垒表面那细若牛毛的冰息无声收回洛云归指尖。薄薄的霜面悄然散去,如同从未出现。
石室里只剩下了沈沧澜被死死冻结在原地的急促而艰难的粗喘。他扑腾的势头彻底熄了,弓着的脊梁骨像被冰封的枯树,整个人半趴半跪在冰冷的地上,脑袋死死抵着刚才喷吐的、已经冻成暗红冰壳的血痂,身体筛糠一样抖着。
冰蓝的寒气在他身体深处蔓延,强行将那焚世的燥热压了下去。汗水不再冒,混着血痂和泥垢,黏糊糊地结了一层冰壳子。那只瞪得老大的左眼,瞳孔里熔金的光泽褪了色,缩成了针尖似的点,里面空荡荡的,就剩下一片冻透了的麻木。他脸贴着冰地,石头的寒气混着硫磺和铁锈的味道钻进鼻子。
洛云归悬空的那根手指无声收回,重新搭在霜溟剑柄之上。剑鞘表面那层冰蓝流纹恢复如常。方才那短暂的指尖动作,未在她身上留下丝毫痕迹。
她略略侧过头,兜帽深垂的缝隙里,冰封寒潭般目光落向沈沧澜头顶靠近左额角的位置。
就在那条被冻血硬壳染黑、黏着几绺枯草般污发的额角皮肤之下。
一抹极其黯淡、细如发丝的暗红纹路正悄然隐去!如同被风卷散的血色尘埃,瞬间融入了皮下青紫的静脉之中,踪迹渺然。
霜蓝剑穗纹丝不动,在墨色衣袍的映衬下,悬在冰冷石地的微光里,映着角落里少年僵硬的身影。
夜更深了,撞在石头山上的风似乎也歇了点气力。寒气像水一样从冻石地面渗上来,一点点没过身体。
沈沧澜趴在那片冰冷光滑的石地上,脸贴着石头缝子,后槽牙冻得酸麻。那股要把他从里到外烧穿了的燥热是退了,像叫一大盆冰水迎面浇熄了炭火盆子,冒着刺鼻的白烟。可骨头缝里塞的冰碴子还在,冻伤的关节处,皮肉像是叫烧红的铁钳子烫过一遍又一遍,那焦糊的抽痛混着透骨的冰凉,熬得他牙关都在打颤。
他眼皮子沉得像挂了两块冰坨子,费老劲儿才抬了条缝儿。汗水和血污冻在睫毛上,把眼前那点光线搅和成模模糊糊的色块儿。他脑子里也是一片混沌,刚才石碑、岩浆、尸骸王座那炸了锅似的癫狂画面碎成了一地冰碴子,刺得他脑仁针扎似的疼,仔细一咂摸又啥都想不起来,就剩个空落落的大窟窿。
冷。从脚底板一路冻到后脖颈子。
他那只还能动弹的手在冰冷硬地上摸索着,指尖刮着细碎的石渣子。摸到一小团压扁了的、冻得硬梆梆的东西——是那块快啃干净了的、啃得他牙根发酸的石板馍。冰坨子似的糊在手心上,硌得他骨头痛。那股子混着泥巴腥气的石粉味儿钻进鼻子,激得他胃里一阵翻腾。
他手指抠了一下石板馍上那点冻硬的渣子,黏在指甲缝里,磨得生疼。
一点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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