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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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残剑上刚刚崩裂出细小碎纹的豁口。膝盖的剧痛还在持续,胸腔里的心脏像被一只冰手攥紧,每一次搏动都带着窒息般的恐慌。刚才那喷脸的、能撕裂魂魄的寒气……是从那破口里喷出来的?这些剑……

“它们曾经,都是云栖的脊骨。”

洛云归的声音继续传来,语速没有变化,却像一把冰冷的刻刀,在这死寂的坟场中缓慢镌刻。

脊骨?

沈沧澜僵硬地转动眼珠,目光扫过谷底这片无边无际的残兵断剑。那些扭曲的、断裂的、锈蚀的冰冷残骸,那些凝固在风雪中绝望挣扎的姿态……是脊骨?像他那根在北境冰崖被冻裂的腿骨一样?

“它们的对手,是更强的剑。”

她依旧背着身,声音穿透风雪而来,字字砸落在残剑扭曲的铁锈上。

更强的剑?沈沧澜那只金色的眼瞳里透着茫然。

“是魔?”

他下意识地,喉咙里挤出两个嘶哑的字音。北境冰蝠爪牙划过岩石的刺耳声、冰蝎蝠扑来时那股腐臭腥气,在他脑子里闪过。

“是邪?”

“是劫?”

“还是……”沈沧澜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变成了喉管里的气音。他想不通。这些断剑残骸,它们的死状太惨烈了,比冰原下冻僵的饿殍还要破碎。

“是它自己。”

冰冷的回答如同钢针,猛地刺破他所有混乱的猜测。

风卷着雪沫子,打着旋儿吹过洛云归墨色的衣角。她站在这片死亡坟场的边缘,风雪从她身旁掠过,将她冰冷的声音清晰地送到沈沧澜被冻僵的耳边:

“每一道豁口,都是它贪图更快的锋芒,撕开了护身的韧。”

她略略抬了一下右手握着的枯枝,没有指向任何具体的目标,但沈沧澜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向了那把刚刚喷吐寒流的巨大残剑的豁口。

豁口边缘的断茬,尖锐,参差,如同撕裂后被冻僵的伤口。

“每一次弯折,是它妄想扛下不属于自己的山,撑断了剑脊。”

她的枯枝微微划过一道无形的弧线,指向谷底更远处一柄从中间部位被强行扭成夸张螺旋状的残骸。那剑身扭曲的姿态触目惊心。

“至于那些碎成渣的……”洛云归的声音顿了一下,如同冰层短暂的开裂,“是它们连什么是‘剑’都未曾搞清,却急不可耐地咆哮着要斩断眼前的铁柱。”

冰冷的话语像凿子,一下下敲打着沈沧澜冻僵的意识。他望着那柄扭曲如枯蛇骨的残骸,又艰难地转动视线,望向脚下积雪里半埋着的、只剩下手指长一块扭曲残片的小小碎渣。他的目光最后又回到了身前几步外那把巨大的豁口残剑上。

贪?韧?山?脊?

他脑子里嗡嗡作响,像塞满了北境的冻土块,又冷又硬。这些字眼他都模模糊糊地知道一点,但把它们和眼前这些冰冷恐怖的死东西连在一起……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无意间落在了那把巨大残剑接近剑柄的位置——那是刚才豁口喷吐寒流、又被洛云归弹指间压回的地方。

冰蓝色的残晶碎片散落在漆黑的剑脊根部。他眯起眼睛,视线艰难地穿透飘飞的雪沫。

在那深蓝近黑的剑脊根部,残存的冰屑碎片覆盖之下,似乎……铭刻着两个字迹?

不是刻在剑身上的,更像是被某种极其古老锐利的刻痕,硬生生凿进剑脊深处!

那痕迹已经被岁月和厚重的铁锈覆盖了大半,又被冰晶模糊,极其难辨。

但在刚才那巨大力量的对冲下,冰晶被震落,锈迹被剥离了一小块。

露出斑驳铁锈下一点点……极其暗淡的古拙笔画痕迹。

像是两个字?

沈沧澜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他想再看清一些,但那把残剑如同被惊醒的、充满了毒恨与不甘的凶灵,剑身深处又隐隐传来了一声极其微弱、却带着撕裂气息的嗡鸣!谷底冰冷刺骨的死气骤然变得更加浓重!

那股森寒压迫感再次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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