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药铺识假显神通(2 / 3)
清的汤水里浮着两片半透明的菊瓣,连最细的脉络都清晰可见。她猛地直起腰,靛青围裙带扫得算盘珠子噼啪响:“好个真灵菊!”
苏蘅望着汤雾里晃动的光影,指尖轻轻掐了掐掌心。她能听见灵菊在她怀里轻颤,像在哼一首只有它们能懂的歌。
昨天夜里,她蹲在篱笆边给这株菊苗念了半宿《本草纲目》,叶子上凝的露水都是带着药香的。
现在,该为青竹村那二十多口人算笔账了——三石糙米够老李家小娃断了半年的奶,两匹粗布能给小柱子补补露脚趾的鞋,剩下的...或许能买半车盐,省得张婶子再去后山挖碱土。
“小丫头,开个价吧。”王婆的算盘珠子突然响得急,“我回春堂收灵菊,向来按品相论价。你这株,花瓣层数比寻常多三层,香气里还带着点薄荷凉——”她顿了顿,眯起眼笑,“怕是用了什么独门法子养的?”
苏蘅垂眸盯着自己磨得发毛的袖口。这是她从破衣柜最底下翻出的旧衫,前襟还沾着洗不净的草汁。可此刻,那草汁在晨光里泛着青,像极了后山溪边长势正好的艾草。“王掌柜,”她抬头时眼尾微弯,“青竹村三年没下透雨了。”
王婆的算盘“咔”地停住。她盯着苏蘅沾着泥点的鞋尖看了会儿,突然拍着柜台笑出声:“好个会算账的小机灵!”她抽出张写满药名的黄纸,笔尖在“灵菊”项下重重画了道:“五两银子。”
小柱子“啊”了一声,攥着苏蘅衣角的手直抖。五两银子够村里最会算计的张老头攒半年。
苏蘅却只是垂眼摸了摸怀里的蓝布包——灵菊的花瓣正一下下蹭她手腕,像在数钱。“王掌柜,”她声音轻得像片落在汤里的菊瓣,“我这灵菊,每月能供三株。”
王婆的笔杆在指节间转了个圈。她忽然探身越过柜台,盯着苏蘅的眼睛:“你能保证每株都这样?”
“能。”苏蘅说得笃定。她能听见镇外十里的野薄荷在晨露里舒展叶片,能感知到东山坳那片被太阳晒蔫的柴胡正渴求着水分——这些,都是她的底气。
王婆突然拍板:“八两一株!每月初五,我让伙计带着银钱去青竹村接货。“她从抽屉里摸出块乌木牌,刻着“回春”二字,“拿这个找我,比口信管用。”
苏蘅接过木牌时,指尖触到了王婆掌心的老茧。那是常年抓药磨出来的,和村里老猎户掌心的茧子一个纹路。
她突然明白,为什么王婆能一眼识破促生剂——真正懂药的人,连药材的呼吸都听得见。
“蘅姐姐!”小柱子拽她袖子的手突然紧了紧。
苏蘅转头,正看见街角的槐树下,阿牛踮着脚往药铺里张望。那小子本来是跟着苏文远来镇上买盐的,此刻脸涨得像煮熟的虾,拳头攥得指节发白。
“看什么看!”王婆突然拔高声音,“没见过谈生意啊?”阿牛被吓了一跳,转身就往村道上跑,草鞋踩得青石板“哒哒”响。
苏蘅望着他跑远的背影,听见灵菊在怀里轻轻叹气——那叹气里混着槐树叶的沙沙声,像在说“要出事了”。
日头偏西时,牛车碾着暮色回了青竹村。小柱子把钱袋抱在怀里,每颠一下都要低头摸摸,生怕它长了翅膀飞了。
苏蘅掀开车帘,正看见村头老槐树下,张寡妇攥着个破布包来回踱步。那女人从前总骂她“克亲的灾星”,此刻见了她,却慌忙把布包藏到身后,耳尖红得要滴血。
“蘅...蘅丫头。”张寡妇搓着围裙角,声音轻得像蚊蝇,“我家狗蛋咳嗽半个月了,我攒了点碎银子...能不能托你...托你在镇上帮着抓副止咳药?”她突然拔高声音,“我按市价给钱!”
苏蘅跳下牛车,把钱袋往怀里拢了拢。她能闻到张寡妇布包里的草药味——是晒干的枇杷叶,混着点没除净的苦杏仁。“婶子,”她笑了,“明儿我去镇上,顺道给狗蛋抓副好的。”
张寡妇的眼睛突然亮了。她伸手要碰苏蘅的衣袖,又缩了回去,只把布包硬塞过来:“这是我攒的钱...你别嫌少。”
苏蘅接过布包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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