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画皮之下（1 / 2）

深夜的市中心褪去了白日的喧嚣，霓虹灯牌在湿冷的空气中晕开暧昧的光圈。“臻美时代”医美诊所的招牌闪烁着柔和却虚假的光芒，像一张精心描绘的假面。玻璃门内一片漆黑，只有安全出口的幽绿标识如同鬼眼般亮着。

后巷的阴影里，空气仿佛凝固。

江灼紧贴着冰冷粗糙的砖墙，呼吸放得极轻，手指无声地搭在腰间的枪柄上，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视着诊所后门和上方的消防梯。

谢玄站在稍远处，月白的唐装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他闭着双眼，指尖却萦绕着一丝肉眼难辨的微光，正以灵识探查着建筑内部的结构和能量流动。

姜莱则蹲在地上，对着黄十七低声吩咐：“小十七，闻准了？里面什么味儿？”

黄十七小鼻子疯狂翕动，绿豆眼里满是惊恐：“吱，吱！浓！太浓了！黑檀骨粉的腐甜味，还有，好多好多怨气！像…像几百个人在哭！最底下，有东西，很冷，很邪门！像冰窖里藏着，腐烂的肉！”

“冰窖？” 谢玄蓦地睁开眼，眸中寒光一闪，“地下。有负层。怨气核心和邪气源头都在下面。”

“得嘞！” 姜莱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从她那鼓鼓囊囊的“百宝袋”里掏出一把多功能军刀（江灼友情提供），三两下撬开了后门那把看似坚固的廉价挂锁。

门轴发出轻微的“嘎吱”声，一股混杂着浓烈消毒水、福尔马林和一丝若有若无甜腥腐败气味的阴风猛地灌了出来，令人作呕。

三人一妖悄无声息地潜入。内部装修是典型的高端诊所风格，白色与浅金色为主，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墙上挂着抽象艺术画。然而，在这片看似洁净无瑕的表象下，黄十七感知到的怨气如同粘稠的油脂，附着在每一寸墙壁和昂贵的家具上。走廊尽头，一部隐蔽的货运电梯门紧闭着。

“下面。” 谢玄言简意赅，指尖雷光微闪，按在电梯控制面板的缝隙处。细微的“滋啦”声后，面板冒起一缕青烟，电梯门无声地向两侧滑开，露出黑洞洞的井道和下方更浓重的寒意。

电梯下行，数字跳过B1、B2…最终停在没有任何标识的“B3”。门开，一股彻骨的寒意混杂着福尔马林和更浓郁的腐败血腥味扑面而来！眼前的景象，让见惯风浪的江灼都瞳孔骤缩，胃里一阵翻腾！

这里根本不是诊所，而是一个阴森恐怖的地下工坊！

惨白刺眼的无影灯下，是冰冷的不锈钢操作台，上面散落着各种型号的手术刀、锯子、镊子，还有装着不明粘稠液体的烧杯和导管。靠墙是一排高大的、冒着森森白气的立式冷藏柜，柜门是厚重的磨砂玻璃。

黄十七小爪子死死扒着姜莱的裤腿，声音抖得不成调：“吱…就…就是里面…最…最臭的。”

姜莱走到一个冷藏柜前，深吸一口气（差点被味道呛晕），猛地拉开了柜门！

冷气汹涌而出！

柜内，并非预想中的药品或试剂。一排排透明的玻璃容器浸泡在淡黄色的福尔马林溶液中，而容器里盛放的——是一张张剥离下来的、完整的人脸皮！

皮肤惨白，毫无血色，五官轮廓清晰可见，有的还残留着惊恐或痛苦的表情。如同博物馆里最骇人的恐怖展品！而最上层，最新放进去的一张脸皮，完美无瑕，皮肤细腻，眉眼如画——正是白露！那张曾倾倒众生的脸，此刻毫无生气地漂浮在防腐液里，空洞的眼睛仿佛还在诉说着无尽的痛苦和怨毒！

“呕…” 姜莱强忍着干呕的冲动，脸色铁青。

江灼眼神冰冷如刀，快步走向旁边一个实验台。台上摆放着几个敞开的广口瓶，里面是粘稠的、如同石油般漆黑泛着幽光的粉末（黑檀骨粉），以及一些闪烁着不祥灰色微光的晶体碎屑（怨灵灰烬）。旁边还有几个未完成的“作品”——金属支架勾勒出人形轮廓，覆着硅胶模拟的肌肉组织，头颅位置空着，仿佛在等待“贴皮”和注入“灵魂”。

“人渣！” 江灼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就在这时，“嘀...嘀...嘀...！” 刺耳的警报声毫无征兆地在死寂的地下空间炸响！红光疯狂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