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破格（2 / 4）

科的第一天，科室主任，一位名叫哈里森的、眉宇间带着倨傲和审视的白人医生，就将一份病历丢到了她面前。

“沈……医生……”

哈里森医生刻意强调了‘医生’二字，带着讽刺，语气却很是平淡：“这里有个阑尾炎手术，病人是个……嗯，社区送来的，没有保险。既然上面那么看重你，科尔曼先生也极力推荐，这个手术就由你来主刀吧。理查德森住院医会在旁边指导你。”

“别慌张，阑尾炎手术只是个再简单不过的小手术，医学院肯定也教过，你又这么优秀，一定可以的。”

沈懿接过病历，心中冷笑。

病人是一名四十岁左右的黑人男性，急性阑尾炎诊断明确，需要尽快手术。在米国的医疗体系里，没有医疗保险的底层患者，尤其是少数族裔，往往会被安排给资历较浅的医生甚至实习生练手，甚至都得不到治疗，这几乎是公开的秘密。但将一个从未在指导下完成过任何外科手术的实习医学生，直接推上主刀位置，这无疑是极其不负责任的行为，更是将患者的生命置于极大的风险之中！

这分明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如果她拒绝，就显得怯懦无能，辜负了推荐，如果她接受并失败，不仅会毁掉自己的前途，更可能背上医疗事故的罪名，即便她侥幸成功，这种罔顾病人安全、拔苗助长的行为本身也会引来非议。

她看了一眼旁边那位表情冷漠、似乎准备看她笑话的理查德森住院医，又看了看病历上那个名叫“詹姆斯”的黑人男子的信息，眼神冰冷。

他们以为这样就能难住她吗？

前世，她作为“毒医”，为了精研人体奥秘、试验各种毒物和解药，亲手解剖、切割过的尸体成千上万，对人体结构的熟悉程度，远超任何现代依靠影像学和解剖图谱的医生。古代华佗便能“刳破腹背，抽割积聚”，中医外科自古有之，只是更注重整体和气血运行，与现代外科追求精准解剖和抗感染的理念不同，但对手上功夫的要求，同样极高。

而这一世，她不仅依然拥有玄玉印记和内力，在经过系统化学习浸淫后，她对手指力度、稳定性和细微触感的控制，达到了机器般的精准。现代外科手术的难点在于视野、止血和组织分离，而这些，对她而言可以说是再简单不过了。

“我接受。”

她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哈里森医生，语气没有任何波澜：“请安排手术吧。”

哈里森医生看着她，脸上露出莫名的神情。

……

手术室内，无影灯发出冰冷的光。

黑人患者詹姆斯已经进行了腰麻，意识清醒，显得有些紧张。理查德森住院医站在一旁，双手抱胸，一副准备随时接手烂摊子的模样。巡回护士和器械护士也带着怀疑的目光看着这个过分年轻、而且是亚裔的女实习生。

沈懿刷手、消毒、穿手术衣、戴手套，动作流畅标准，没有丝毫滞涩。当她站在手术台前，拿起手术刀的那一刻，整个人的气质骤然改变。不再是那个清冷的学霸，而是如同一位即将出征的将军，沉稳，自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她没有丝毫犹豫，手起刀落。

麦氏点切口，位置精准到毫米。皮肤、皮下组织、腹外斜肌腱膜……一层层分离，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却又异常清晰。

“止血钳。”

“组织剪。”

“拉钩。”

……

她的指令简洁清晰，手下的动作更是快如闪电。

更令人震惊的是，她的操作几乎没有引起明显的出血，她的手指仿佛带着某种魔力，总能提前预判并避开细小的血管，即使遇到不可避免的出血点，她也能用止血钳或电刀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瞬间处理掉。

理查德森住院医原本漫不经心的表情渐渐凝固，眼睛越瞪越大。

这怎么可能？这种熟练度、这种对解剖层次的把握、这种堪称艺术般的止血技术，根本不是一个实习生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