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驱赶(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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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穿过破败的窗棂,带着夜露的微凉,拂过偏殿。粗陶碗里升腾起最后一丝稀薄的热气,混合着糙米、药草和那三滴土酱油的复杂气味,固执地盘旋在昏暗的光线里。

林羽捧着豁口的碗,碗沿滚烫,那点热度却压不住他心头一股豁出去的蛮劲。他死死盯着碗里那粘稠、颜色可疑、还漂浮着不明深褐色药渣和深色酱油斑痕的糊状物,眼神从最初的惊恐、怀疑,最终定格在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上。

拜师!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为了这个,别说一碗药粥,就是毒药他也得灌下去!

“咕嘟…咕嘟咕嘟…”

他猛地一仰脖子,不再去看,不再去闻,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如同吞咽着滚烫的岩浆。

滚烫的粥糊带着粗糙的颗粒感刮过喉咙,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瞬间在口腔炸开——糙米的粗粝、土茯苓的土腥、干姜的辛辣、肉桂皮的微辛回甘、枸杞的微甜、野菜的微涩,还有那三滴土酱油带来的浓郁咸鲜和发酵的独特气息……所有味道以一种极其蛮横的方式粗暴混合,形成一种前所未有的、极具冲击力的“滋味”。

他的脸瞬间皱成一团,眼睛瞪得溜圆,额头青筋都爆了出来,强忍着呕吐的本能,硬是梗着脖子,以一种近乎自虐的速度,将一整碗“药膳”囫囵吞了下去。

“呃…呕……”

碗底见光,他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干呕,脸色由红转白,额头上全是憋出来的汗珠,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酷刑。

他用手背狠狠抹了一把嘴,把那股翻江倒海的感觉强行压下去,随即眼神猛地一亮,仿佛完成了某种神圣的献祭仪式。

“噗通!”

膝盖砸在冰冷粗糙的青砖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林羽竟直接对着沈懿跪了下去,双手抱拳,举过头顶,动作夸张得像个蹩脚的戏子,脸上混杂着汗水、痛苦和一种狂热的光芒,声音因为激动和刚才的“酷刑”而嘶哑发颤。

“师父!请受徒儿一拜!弟子林羽,一片赤诚,恳请师父收我为徒!传我绝世武功!弟子愿鞍前马后,端茶倒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砰砰砰地就要磕头。

清风道长依旧盘坐在蒲团上,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入定,雪白的眉毛都没动一下,脸上是万年不变的温和与超然,对眼前的闹剧置若罔闻。

沈懿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她只是微微侧过脸,目光落在旁边僵立着的宋尧身上。那碗同样热气渐消的药粥,还稳稳地端在他手中,如同捧着一块烧红的烙铁。

宋尧的脸色比碗里深褐色的酱油渍还要沉,眉头紧锁成一个深刻的“川”字,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毫无弧度的直线,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如刀,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排斥、怀疑和一种源自优越感的轻蔑。

他的手指紧紧扣着粗糙的碗沿,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胃里翻腾着刚才林羽那狼吞虎咽的恶心景象,鼻端萦绕着这碗东西散发出的、混合着土腥和药味的怪异气息。

这玩意儿?

能治他的偏头痛?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的亲叔叔,就在省城最顶尖的医院神经内科,是声名赫赫的主任医师!

他从小耳濡目染的是精密的脑部ct、RI影像,是严谨的临床试验数据,是国际前沿的靶向药物。他的头痛,叔叔说过,是典型的神经血管性头痛,虽然顽固,但配合最新的调节药物和心理疏导,是可以控制的。

江湖郎中的几片树皮草根加酱油熬的糊糊?

荒谬!可笑!

是对现代医学赤裸裸的侮辱!

沈懿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宋尧紧抿的唇,紧绷的下颌线,还有那镜片后几乎要喷出火来的固执眼神。

一丝极淡的、近乎虚无的冷嘲,在她眼底深处一闪而逝。

何必强求?她前世见惯了讳疾忌医、刚愎自用之辈,最终不过是黄土一抔。

“不说拜师,到底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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