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文章(2 / 3)
眉梢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她脑海中浮现出前世沈家后宅那些姨娘庶女们的身影,也包括她自己。她们也如黛玉般,在方寸天地里,为了些许宠爱、几件首饰、一口热饭,或哭哭啼啼,或勾心斗角,或郁郁寡欢。
悲春伤秋?葬花流泪?在沈懿看来,这简直是……愚蠢且无用的自虐!
前世困于后宅,她深知眼泪是最无用的东西。与其如黛玉般自怨自艾,在落花中耗尽心力,最终咳血而亡,不如一包无色无味的“醉梦散”来得干脆利落。让那欺辱你的人无声无息地长睡不醒,岂不比哭干眼泪、耗尽心血强上百倍?
这葬花之悲,在她眼中,不过是一场毫无意义、浪费生命的矫情表演。
周老师所说的“封建礼教压迫”,她深有体会,但解决之道,绝非黛玉式的哀叹。
她再次坚定。
力量!
唯有掌控生死的力量,才是破开一切枷锁的利刃!
周亦庄温润的声音还在继续,分析着黛玉的才情与悲剧命运。
沈懿的目光却已越过课本,投向窗外湛蓝的天空,眼神淡漠,仿佛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遥远而无聊的戏剧。她眉心中的玄玉印记,默默记录着上课的内容。
“……好,赏析就到这里。”
周亦庄合上书本,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全班:“接下来,我们进行一个课堂小练笔。题目很简单,就两个字——”
他转身,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两个遒劲有力的大字。
“孤独”
“围绕‘孤独’这个主题,体裁不限,诗歌、散文、议论文、小小说都可以,字数不少于三百字。给大家二十分钟时间构思创作,下课前我们随机抽几位同学分享一下。”
他说完,便背着手在讲台附近踱步,观察着学生们的反应。
“孤独”二字甫一出现在黑板,教室里便响起一片轻微的哀叹和抓耳挠腮的声音。
“啊……又是这种抽象题……”
“三百字!写什么啊?”
“孤独……不就是一个人待着吗?有什么好写的?”
“议论文?论点怎么立?孤独是好事还是坏事?”
学生们大多愁眉苦脸,咬着笔杆,对着空白的稿纸发呆。有人开始翻书寻找灵感,有人则在草稿纸上乱涂乱画。
只有沈懿依旧坐得笔直,侧脸沉静,目光落在空白的稿纸之上,似乎……在出神?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讲台上的周亦庄看着似简单,实则抽象,对阅历尚浅的高中生而言,要写出深度和真情实感,并不容易。
就在离下课还有大约十分钟时,他注意到角落里的那个女生,沈懿,终于有了动作。
只见她缓缓从笔袋里拿出笔,动作从容不迫,带着一种刻入骨髓的优雅韵律。她手腕悬空,以极其稳定、均匀的力道,笔落,笔走龙蛇。
她的手腕极其稳定,运笔如风,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和力量。笔尖在纸面上轻盈跳跃,留下一个个筋骨嶙峋、锋芒内蕴的……簪花小楷!
那字体,绝非现代硬笔书法的圆润流畅,而是带着明显的古意。字形修长挺拔,如寒梅疏影,似孤峰悬刃。点画之间,转折之处,或如银钩铁画,刚劲峭拔。或如行云流水,飘逸空灵。笔画力透纸背,带着一种冰玉般的清冷和孤傲,字里行间更透出一股森森剑气。仿佛不是写字,而是在用笔锋雕刻寒冰,淬炼霜刃!
她的速度极快,笔尖在纸面上几乎不曾停顿,一行行风骨铮然的文字如清泉般流淌而出。她神情专注,眼神清亮,仿佛隔绝了整个世界,笔下流淌的是她灵魂深处的冰河。
周亦庄早已忘了踱步,他不知不觉走到了沈懿的座位旁边,屏住了呼吸,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在稿纸上飞速蔓延的笔迹。以他深厚的古典文学功底,一眼便认出那绝非寻常学生能写出的字体!那笔力!那气韵!那扑面而来的孤绝意境!
奇怪,他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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