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城门险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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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的铁岩城,是一头在黑暗中喘息、即将苏醒的钢铁巨兽。夜色与晨雾交织,为这座混乱之城披上了一层朦胧而危险的面纱。每一缕风中,似乎都带着金属的腥锈气和隐约的肃杀之意。

林尘已换上了一身粗布衣裳,脸上、脖颈、手臂都仔细涂抹了混合着油污的煤灰,使得他本就因打铁而略显粗糙的皮肤,更添了几分饱经风霜的痕迹。他混在听雨楼安排的一支小型驮马队中,这支队伍将与其正主——那支悬挂“沧澜商会”踏浪海兽旗的大商队,在城南集市汇合。

谢流云没有亲自相送,只在林尘离开听雨楼那僻静书房时,隔着窗棂对他微微颔首。一切叮嘱与未尽之言,都浓缩在那沉静而略带悲悯的一瞥之中。

护送他的是听雨楼那名引他入门的老仆,以及再次现身的苏晓。她依旧蒙着面,换上了一身不起眼的灰色劲装,混在驮马队的护卫中,但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比昨夜更加警惕,如同在灌木丛阴影下观察猎物的灵猫,时刻扫描着周围的任何异动。

“城门盘查极严,”老仆一边牵着驮马,一边用只有林尘能听到的音量低语,“尤其是南门,烈焱军府不仅增派了三倍人手,还带来了工造司最新打造的‘灵韵罗盘’。”

他详细解释着关卡流程:首先是身份文牒核查,士兵会拿着画像逐一比对;接着是货物检查,所有箱笼都会被打开,粗暴翻查;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关,所有人员,包括商队成员,都必须依次通过一个由两名士兵手持的、不断发出微弱嗡嗡声的“灵韵感应罗盘”的扫描。这罗盘对未经许可登记的活跃灵韵异常敏感,旨在防止有人携带重要灵韵物品出城。

林尘的心沉了下去。他将那个染血的行囊紧紧绑在胸前,外面又套了一件宽大破旧的粗布外套,试图掩盖其轮廓。“无名”断剑就藏在行囊最深处,与那些灵韵金胚料和几件墨渊留下的奇特工具混在一起。他不知道谢流云用了什么方法处理这些物品,但他只能选择相信。

前往南门集市的路上,气氛明显不同往日。一队队身着暗红铠甲的士兵五人一组,踏着沉重的步伐沿街巡逻,锐利的目光如同梳子般刮过每一个行人的脸。城墙上,手持强弓劲弩的哨兵增加了数倍,冰冷的箭簇在稀薄的晨光中闪烁着寒芒。更令人心悸的是,几处城门附近的制高点上,隐约能看到架设起来的、造型奇特的灵韵金探测法器,它们如同巨大的、冷漠的金属眼睛,缓缓转动,俯瞰着城门区域的每一寸土地。

每一次与巡逻队擦肩而过,林尘都能感觉到身旁苏晓身体的瞬间紧绷,以及她自己悄然按向腰间某处(那里想必藏着她的细针或其它武器)的小动作。他只能深深低下头,将身体缩在驮马的阴影里,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因早起赶路而困顿不堪、麻木迟钝的普通小学徒。他甚至在心中反复默念墨渊师父教导的“心炼术”入门法诀,那关于“心如止水,意守空明”的要义,试图压制住胸腔里那头因恐惧而狂跳的野兽。

内心的波澜却与外在的强制平静激烈冲突。师父倒在血泊中的画面,师兄弟们临死前的惨叫,如同梦魇般不时闪现。愤怒与悲伤灼烧着他的理智,而眼前这森严的戒备,更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一旦暴露,便是万劫不复。

终于抵达南门集市。这里人声鼎沸,车水马龙,准备出城的各色商队排成了蜿蜒的长龙。各种载货的驮兽、吱呀作响的木板车、甚至一些冒着淡淡烟雾、依靠简陋灵韵核心驱动的货车挤作一团,空气混杂着牲口的体味、货物的香气或霉味、以及无数人聚集产生的汗水和焦虑的气息。

谢流云安排的大商队“沧澜商会”规模不小,光是载货的马车就有二十余辆,护卫和伙计加起来不下百人。领队是一个面色黝黑、眼角有着深刻皱纹、眼神精明而沉稳的中年汉子,名叫赵千山。他不动声色地接过老仆递上的、盖有听雨楼特殊印记的火漆密信,快速浏览后,锐利的目光在林尘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示意老仆将林尘和他带来的驮马并入队伍末尾的学徒和杂役群体中。

“跟着他们,少说话,低头做事。”老仆最后叮嘱了林尘一句,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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