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发型首饰随朝变,簪钗步摇辨不清(1 / 2)
从明代的断发危机中惊险脱身,马骥再次被抛入时空漩涡。连续的高强度穿越让他精神疲惫到极点,对时间和空间的感知彻底混乱,甚至生出一种“无论到哪里都无所谓”的麻木。
这次的穿越格外漫长颠簸,仿佛在狂暴的能量乱流中挣扎了许久,才终于被“吐”了出来。
他摔落在一个极其柔软的地方,鼻尖萦绕着浓郁到化不开的气息——混合了多种脂粉、香料和甜腻果香,复杂而暧昧。耳边是婉转的琵琶声、悠扬的笛声,还有女子娇媚的轻笑软语。
撑起身体,他发现自己坐在一张铺着华丽锦缎的宽大床榻上,四周挂着轻纱幔帐,梳妆台上摆满了妆奁、铜镜和首饰盒。房间装饰极尽奢华,却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气息。
“这又是哪儿?”马骥茫然四顾,心中警铃大作。
下意识地低头检查服饰,他瞬间石化——身上穿的是一套极其夸张的舞裙!以大红和金色为主色调,锦绣斑斓,袖口和裙摆宽大到夸张,缀满了亮片和流苏,一动就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是即将登台表演的戏服。
但这还不是最崩溃的。
他感觉到头上沉甸甸的,伸手一摸,触手是冰凉的金属、温润的玉石和圆润的珍珠。连滚带爬地扑到铜镜前,只看了一眼,他就差点背过气去。
镜子里的人,头发被梳成一个高耸复杂的发髻,像是唐代半翻髻与明代头面的诡异结合体,繁复到令人窒息。发髻上密密麻麻插满了首饰:长长的步摇缀着五彩珠串和羽毛,一动就叮叮当当作响;金灿灿的凤鸟发钗展翅欲飞,镶嵌着硕大的宝石;还有华胜、发钿、玉梳、金银小簪和绢花,几乎将发髻覆盖得密不透风,像个过度包装的移动礼品盒。
再看脸庞——敷着厚厚的白粉,脸颊上是两团极其显眼的圆形红晕,眉毛画得又细又弯,嘴唇点得小而朱红,活脱脱一个妆容浓艳的戏子,或是……青楼里的男旦?
“啊——!”马骥发出一声低沉的绝望哀嚎。这次的时空乱流,不仅换了服饰,连发型和妆容都来了个“全套服务”!这混杂的审美、夸张的搭配,比唐代女装还要惊悚十倍!
“叫什么?妈妈我刚给你打扮好,可别弄乱了!”一个尖利的中年女声响起。一个穿着绸缎、头戴珠翠的鸨母掀帘进来,看到他对着镜子惊恐的模样,不满地皱眉。
“妈妈?”马骥的心沉到谷底。果然是青楼楚馆这类地方。
“哼,算你运气好,被王尚书家的公子看中,点名要你今晚献舞助兴。”鸨母走到他身边,用手帕擦了擦他脸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带着威胁,“好好跳,伺候高兴了,少不了你的好处!要是敢出岔子,或者再想着逃跑,仔细你的皮!”
献舞?助兴?马骥看着镜中那个陌生、华丽又可笑的自己,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屈辱感淹没了他。穿越无数时空,他经历过窘迫、尴尬、危机,却从未沦为供人取乐的玩物!
下意识地就想扯掉头上的首饰,擦掉脸上的浓妆。
“你敢!”鸨母厉声喝止,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这头面首饰花了老娘二十两银子!这妆容是请最好的师傅画的!弄坏一样,我打断你的腿!”她回头喊道:“春梅!秋菊!进来看着他!”
两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应声进来,一左一右“守”在他身边,实则是监视。
马骥看着镜中陌生的自己,眼神从惊慌、愤怒,逐渐变得空洞绝望。他试着动了动脖子,沉重的发髻和首饰让他连转头都困难。他想分辨这些首饰的朝代——唐代的步摇?宋代的冠子?明式的挑心?可它们被胡乱堆砌在一起,根本辨不清归属,只透着一种错乱的、令人不安的“美”。
这种“美”,是建立在彻底物化与失去自我之上的。
鸨母见他不再反抗,冷哼一声,吩咐几句便扭着腰肢离开。房间里只剩下马骥和两个监视的女子,她们自顾自地聊天,讨论着今晚的赏赐,完全无视他的存在。
马骥像尊木偶般坐在镜前,沉重的头饰压迫着头皮颈椎,浓重的脂粉糊得他无法呼吸。这身华丽的舞裙,如同精致的囚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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