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对峙沈墨(1 / 2)
“墨痕”画廊隐匿于旧厂改造的艺术区深处,斑驳的红砖墙与冷硬的金属框架交织,门口没有任何显眼标识,只有一块小小的黑色金属牌,刻着 gallery mo。
王芳推开门,一股浓郁的松节油与淡淡亚麻仁油的气味扑面而来。画廊内部光线经过精心设计,晦暗不明,只将聚光灯精准地投在墙壁上那一幅幅色彩强烈、笔触带着某种压抑躁动的画作上。
几乎是立刻,她的目光就被画廊深处那个身影攫住了。
那人背对着门口,站在一幅巨大的、以深蓝与灰白为主色调、描绘着破碎冰原的画作前。她穿着一件简洁的黑色圆领羊绒衫,搭配一条深灰色棉麻长裤,身形高挑,肩颈线条流畅而挺拔。乌黑微卷的长发在脑后松松挽起,露出清晰利落的下颌线。
仅仅是这个背影,就让王芳的心脏漏跳了一拍。太像了。那身形,那姿态,甚至连发髻的样式,都像是从她自己的镜中倒影里走出来的一般。
仿佛是感应到了身后的注视,那个身影缓缓转过身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秒凝固。
王芳看清了她的脸——一张与她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同样的眉眼间距,同样的鼻梁弧度,同样的唇形。若非眼神迥异,乍看之下,连王芳自己都可能产生一瞬间的恍惚。她们就像一对精心雕琢的双生花瓶,被放在了截然不同的环境中,一个被磨砺得棱角分明,眼神沉静锐利如经过淬火的寒铁;一个则被世事浸润,眉宇间沉淀着挥之不去的疲惫与掌控一切的惯性与威仪。
王芳今日穿着一身炭灰色精纺羊毛西装,内搭白色真丝衬衫,干练而矜贵。而沈墨,一身暗色系衣着,不施粉黛,整个人像一幅褪了色的古典油画,唯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里面翻涌着毫不掩饰的冰冷与审视。
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里爆发出无声的轰鸣。没有惊讶,没有疑惑,只有一种宿命般的、尖锐的对峙感在迅速蔓延。
沈墨先开了口,声音清冽,像碎冰撞击:“王总。想不到我这方寸陋室,也能迎来您这尊大佛。” 她语气里的疏离和那丝若有似无的嘲讽,毫不掩饰。
王芳强迫自己从那种诡异的镜像感中抽离,深吸一口气,直接切入核心:“沈墨小姐,冒昧打扰。我女儿林念安身患重病,生命垂危,急需骨髓移植。所有已知亲属的配型都失败了。”她顿了顿,目光紧紧锁住沈墨,“郑宝仪(赵母)临终前告诉我,我可能有一个妹妹。而我找到的所有信息,都指向你。”
沈墨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波澜,直到王芳话音落下,她才极轻地扯了一下嘴角,那弧度里满是冰冷的讥诮。
“所以,”她向前迈了一小步,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使得那份相似的面容透出截然不同的攻击性,“是因为你的女儿快死了,你才不得不正视我的存在?才想起来,或许还有我这么一块‘备用零件’?”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积压的怨恨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王芳,别在这里扮演走投无路的慈母了!你不觉得恶心吗?”
她的手臂猛地一挥,指向周围那些带着明显沈清荷风格烙印的画作:“看看这些!这些才是母亲留在这个世界上的证据!是她的血,她的泪,她无人能懂的孤独!而你呢?”
她的指尖如同利刃,倏地转向王芳,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你利用她!你把她那些浸透着痛苦与生命的遗作,变成你‘芳华新生基金会’橱窗里展示的噱头!变成你那个充斥着铜臭味的商业帝国身上,一块用来粉饰门面的文化遮羞布!你口口声声传承,其实是在消费她的痛苦,玷污她的灵魂!”
沈墨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身体因愤怒而微微颤抖:“是你!是你和你所代表的一切,夺走了本该属于我和母亲的世界!现在,你的女儿需要骨髓了,你才想起来,我们之间可能存在着那可笑的、你从来不屑一顾的血缘关系?王芳,这真是我听过最讽刺的笑话!”
这一连串激烈而精准的指控,像密集的冰雹砸在王芳身上。她明白了,沈墨的恨,不仅源于被剥夺的母爱,更源于对王芳“利用”母亲艺术遗产的深刻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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