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出院日的异常(1 / 2)
消毒水的气味淡了些,混着走廊尽头飘来的桂花香,在晨雾里织成层透明的网。林冷轩攥着病历本站在护士站,看母亲踮脚核对住院清单,白大褂护士的指甲刚涂上暗红色指甲油,和父亲坠楼现场那滩血迹的颜色一模一样。
“小朋友,该办出院了。”护士递来缴费单时,打印纸的油墨味盖过了桂花香。林冷轩指尖划过纸面,突然顿住——收款人姓名栏印着“夜枭医疗器械公司”,地址栏的黑体字像根细针扎进瞳孔:镜水镇老槐树巷13号。
“妈!”他下意识攥紧单子,纸角在掌心压出褶皱,“这个公司……”
母亲的动作快得惊人。她猛地转身,病历本“啪”地掉在地上,伸手就去抢缴费单:“小孩子别乱看!”单子在撕扯中裂成两半,护士惊讶的呼声里,林冷轩看见母亲指尖在“夜枭”二字上划过,腕骨内侧的烫伤蹭到纸面,留下道浅红的印子。
“对不起,护士小姐,孩子不懂事。”母亲把碎纸往兜里塞,笑容比墙上的日历还旧,“我去缴费处处理。”她转身时,病历本上父亲的名字“林建国”恰好对着护士站的玻璃,倒影里,“夜枭”二字正压在父亲姓名上方,像道永远盖不掉的戳。
走廊的窗户外,梧桐叶被风吹得哗哗响。林冷轩蹲下身捡母亲掉落的发卡,余光瞥见碎纸片从她口袋里滑出一片,背面印着行极小的字:“镜中人,局中棋——0714”。数字“0714”被红笔圈住,像滴凝固的血。
缴费处排着长队,母亲的身影在人群里忽明忽暗。林冷轩躲在消防栓后,展开捡到的碎纸:“夜枭医疗器械公司”的落款下方,盖着枚模糊的公章,五角星图案里嵌着个裂开的镜面,正是父亲照片背面的悬镜符号。
“先生,您的发票。”收费员的声音惊醒了他。母亲接过发票时,手指在“镜水镇13号”上停顿半秒,突然抬头望向走廊尽头——那里站着个戴墨镜的男人,深色风衣领口露出半截红绳,和父亲警服上的平安绳材质相同。
“冷轩,走了。”母亲拽着他的手腕就往电梯跑,指甲掐进他的虎口。电梯门合上的瞬间,林冷轩看见墨镜男转身,风衣下摆扫过墙面,露出藏在袖口的木屑,和父亲坠楼时警服上的一模一样。
医院门口的梧桐树下,出租车的引擎声突突作响。母亲把行李扔进后备箱时,墨镜男正站在街对面的报亭旁,举着望远镜朝这边张望。镜片反光里,林冷轩看见对方胸前挂着枚青铜吊坠,吊坠的形状,正是铁盒里那三块青铜碎片拼成的悬镜。
“别看了,上车。”母亲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出租车驶离医院时,后视镜里的墨镜男突然转身,风衣背面绣着的悬镜符号在阳光下闪了闪,和暴雨夜访客留下的钥匙上的图案分毫不差。
回到家时,玄关地板上落着片银杏叶,叶脉竟天然形成八卦形状。林冷轩借口上厕所,翻出母亲扔进垃圾桶的缴费单碎片。借着卫生间的灯光,他拼凑出完整的地址:镜水镇老槐树巷13号,正是父亲坠楼的拆迁楼门牌号。
“镜中人,局中棋——0714”。他盯着这行字,突然想起父亲笔记本里被撕掉的102页,残页边缘露出的“青铜镜实验”字样,和“0714”这个编号。手机在裤兜震动,班级群里发来镜水镇木雕馆失火的新闻,配图里,焦黑的梁柱间露出半截石碑,上面刻着“老槐树巷13号 悬镜阁旧址”。
客厅传来母亲打电话的声音,刻意压低的语调里飘来几个词:“老匠发火了”“青铜镜残片还在冷轩那里”“当年的实验数据……”。林冷轩攥紧碎片,发现“0714”正是父亲的警号后四位,而“镜中人,局中棋”,和他在铁盒图纸上看见的父亲手书,字迹完全一致。
暮色漫进窗户时,母亲端来一碗排骨面,排骨炖得烂熟,却没放他最爱的葱花。她的目光落在他攥紧的碎片上,喉结滚动,像咽下了所有解释:“冷轩,有些公司名字是注册时随便起的……”
“那地址呢?”他打断母亲,“镜水镇老槐树巷13号,就是爸爸坠楼的地方,对吗?”
面碗“当啷”摔在桌上,汤汁溅在母亲手腕的烫伤上。她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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