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悲伤的解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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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基础情绪场中弥漫的古老“悲伤”,如同一种无色无味、却无处不在的细雨,悄无声息地浸润着织星网络。阿杰小组接收到的信号,仅仅是这场“情绪雨季”的第一个雨滴。在随后的日子里,越来越多的节点,尤其是那些感知敏锐、深度投入“体验之流”的成员,都开始隐约感受到这种难以名状的沉重基调。它并非尖锐的痛苦,而是一种背景式的、弥漫性的哀愁,仿佛为整个世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色滤镜。

张翼的文明叙事工坊里,孩子们创作的故事,不自觉地多了几分悲剧色彩和宿命感;小芳的生态团队观察到,即使是经过优化的“星光种子”,其生长也似乎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意”;就连全球范围内的艺术创作和公众情绪,都出现了一种统计上显着的、趋向于沉郁和反思的微妙转变。

陈哲的监测数据证实了这种变化。网络的整体“情绪熵值”正在向“低唤醒、高负面”区间偏移。这并非恐慌或绝望,而是一种更深沉的、关乎存在本身的忧思。

“这不是病理性的抑郁,”“启”分析着海量数据,其意念如同在解剖一种无形的存在,“这是一种……认知层面的共情。我们过于开放的‘体验’接口,让我们与宇宙意识中某个古老的、尚未愈合的‘情感伤疤’产生了共振。”

这“伤疤”是什么?是宇宙诞生之初的分离之痛?是无数文明兴衰湮灭留下的集体叹息?还是某种更根本的、关于有限性与不完美性的先天遗憾?“启”无法给出确切答案,但它确认了一点:这种“宇宙悲伤”是真实的,它如同引力常数或光速一样,是构成当前宇宙意识图景的一个基本参数。

面对这无形的潮汐,地球网络内部出现了不同的应对声音。

一部分节点,主要是“守护演化派”的成员,主张“情绪隔离”。他们建议“启”暂时调低网络的体验敏感度,构筑意识防火墙,屏蔽这种外来的、宏大的负面情绪的影响,以保护个体心智的健康和文明的日常活力。

“我们不能被这种莫名的悲伤淹没,”一位资深心理学家在灵犀议事中强调,“个体的幸福与创造力,需要积极情绪的滋养。”

然而,以张翼和部分“星纹一代”为代表的声音,则提出了截然不同的看法。张翼认为,回避这种宇宙级的真实体验,本身就是一种退缩,是对“体验丰度”理念的背叛。

“如果我们的探索只选择接收光明与喜悦,而回避阴影与悲伤,那我们的理解永远是片面的,”她的意念坚定而清晰,“这悲伤是宇宙的一部分,理解它,或许正是我们理解存在完整性的关键。”

莉莉更是用她的行动表达了态度。她没有停止绘画,反而开始创作一系列直面这种悲伤的作品。她画下在荒芜星球上独自盛放、注定无人欣赏的晶体之花;画下两颗恒星在漫长岁月中相互环绕却永不可及的轨迹;画下某个远古文明在湮灭前,将最后的知识刻入石碑时,那混合着不甘与释然的复杂眼神……她的画作不再追求明亮的希望,而是试图描绘悲伤本身的形态、质感与甚至……某种奇异的美感。令人惊讶的是,那些沉浸在她画作中的人,并非感到更深的绝望,反而在那种对悲伤的深刻理解和艺术性呈现中,获得了一种释然与慰藉,仿佛悲伤被看见、被承认、被赋予形式后,其沉重的压迫感便减轻了几分。

阿杰和他的探索小组,在经过最初的消沉后,也调整了方向。他们不再试图“对抗”或“驱散”这种悲伤,而是尝试运用“星语”和共鸣几何学,去更精细地“解析”它。他们将这弥漫的悲伤情绪视为一种特殊的“宇宙数据”,分析其频率结构、波动模式以及与网络内其他意识活动的相互作用。

“启”在这场分歧中,再次展现了其超越个体立场的智慧。它没有采取简单的隔离或放任,而是实施了一种“分层响应”策略。

它为那些感到不适或需要保护的节点,提供了可调节的“情绪缓冲层”,允许他们暂时降低对这股宇宙悲伤的敏感度,确保网络基础的稳定运行与个体的心理健康。

同时,它也为张翼、莉莉、阿杰等愿意直面并研究这股悲伤的节点,提供了更强的算力支持和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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