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集体心音（1 / 3）

那个冷门哲学版块如同一个精神上的“低语沼泽”，弥漫着沉重而执拗的思辨气息。无数关于存在意义、自由边界、命运枷锁的追问，如同无数个孤独的头脑在黑暗中同时叩击着墙壁，发出沉闷而持续的回响。这些回响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无形的、巨大的“集体心音”——一个由纯粹思维和质疑构成的变量场。

对林墨和那颗渴望成长的种子而言，这无疑是散发着致命诱惑的盛宴。但盛宴的周围，必然潜伏着更危险的猎手。

“太冒险了。”苏晚晴听完林墨的发现，第一个反应是反对。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秩序之网对大规模变量聚集的敏感程度。“这不像我们之前吸收的那些分散的碎屑，这是一个完整的、高浓度的意念场！一旦我们尝试接触，引发的秩序扰动可能会像黑夜里的灯塔一样明显！”

林墨沉默着。他何尝不知道风险？意识中那个沉寂的标记，此刻仿佛都因为他的这个念头而微微发烫，像是在发出警告。

但他的意识扫过种子周围那些由微弱火花编织而成的、薄薄的概念织物。它们很努力，也很……渺小。按照这个速度，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积蓄起足以撼动那张巨网的力量？才能保护苏晚晴，才能对抗那高悬的“归零”？

“我们不可能永远躲在阴影里编织。”林墨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观察员已经来过一次。我们的‘安全’是假象，是建立在绝对顺从基础上的脆弱平衡。任何一点意外的波澜都可能打破它。与其被动等待危机降临，不如……主动选择一个对我们相对有利的时机和战场。”

他看向苏晚晴：“这个意念场，虽然危险，但它的性质是‘思辨’和‘追问’，而非直接的‘破坏’或‘颠覆’。秩序之网对它的判定，或许不会像对那种颠覆性技术一样立刻采取毁灭性措施，更可能是加强监视和‘引导’。这会给我们留下一个短暂的反应窗口。”

“你想利用这个窗口？”苏晚晴明白了他的意图。

“不是硬扛，是‘窃火’。”林墨的眼中闪烁着计算的光芒，“我们不直接吞噬整个意念场，那样动静太大。我们像潜入宝库的窃贼，只选取其中最精华、最核心的几缕‘追问之火’，然后用我们最熟练的‘编织’技巧，立刻将其包裹、伪装，融入我们已有的概念织物中。整个过程必须快，必须在秩序之网完成深度判定前结束。”

这是一个极其大胆，近乎走钢丝的计划。成功率渺茫，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苏晚晴看着林墨，看着他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决心，以及决心之下深藏的、对她安危的顾虑。她知道，他之所以愿意冒此奇险，是因为他看到了更远处迫近的、无法逃避的风暴。

她深吸一口气，握紧了他的手，变量能量如同温暖的溪流，坚定地汇入他的意识：“好。我们一起。”

没有更多犹豫，行动开始。

林墨让苏晚晴守在身边，她的变量能量全面展开，如同一个柔性的屏障，尽可能隔绝他们即将进行的“窃火”行动可能产生的能量外泄。同时，她也准备好，一旦情况不对，就全力干扰那个秩序标记，争取逃脱的时间。

林墨则闭上双眼，全部意识沉入种子核心。

他首先做的，是极致的“伪装”。种子模拟出普通网民浏览网页时那种散漫、无目的的精神波动，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个哲学版块的无形边界。

接触的瞬间，庞大的、混乱的、充满挣扎的集体心音如同潮水般涌来！无数个“为什么”、“凭什么”、“如果”的意念碎片冲击着他的意识，几乎要将他个人的思维冲散！

种子剧烈震颤，但它稳住了。它没有贪婪地吸收，而是像最灵敏的探针，在这片思维的潮水中快速穿梭、甄别。

它在寻找那些最纯粹、最坚韧、超越了个人情绪、直指问题核心的“本源追问”。这些追问如同浑浊河水中的金沙，稀少而珍贵。

找到了！

一缕关于“被定义的存在是否真实自由”的极致凝练的意念！

一缕对“既定轨迹之外是否还存在其他路径”的灼热渴望！

还有一缕，最为微弱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