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未老先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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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沈家别院的书房里却还亮着一盏孤灯。

窗外偶尔传来远处巡逻队的脚步声,更衬得屋内一片死寂。

谢临洲脱下了那身笔挺却沉重的少佐军服,只穿着一件白色衬衫,袖口随意地挽到手肘,露出小臂上交错的新旧伤痕。

沈筠则披着一件深色的外衫,轻轻咳嗽着,将一杯刚煎好的黑色药茶推到自己面前。

沉默良久,谢临洲终于开口,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烦躁和后怕:“沈聿这家伙,他脑子是不是被门夹过?”

沈筠抬起眼,示意他继续说。

“他今天在码头交接药品,明明安排了暗哨,却非要自己逞能,差点跟特高课的巡查队撞个正着。”

“要不是我刚好‘路过’,用稽查违禁品的名义把巡查队支开,他现在已经在审讯室里被扒掉一层皮了!!”

他越说越气,猛地灌了一口早已凉透的茶水,仿佛想用那冰凉压下心头的火气:“真是蠢死了!下次他再露出这种破绽,我真不想管他了!让他自生自灭算了!”

这话说得极重,带着一股狠劲。

沈筠闻言,却没有立刻反驳,只是慢条斯理地端起自己那杯药茶,轻轻吹了吹气,然后语气平静地说:“哦?那你下次干脆就别救了。”

谢临洲一愣,看向沈筠。

沈筠继续用那副温文尔雅的表情,吐出足以让沈聿跳脚的话:

“等他真出了事,我就对外宣布,跟这个不成器的弟弟沈聿断绝兄弟关系。我沈家没这么蠢的子孙,丢人。”

谢临洲被他这话逗得差点呛到,无奈地看了沈筠一眼:“沈大少爷,你这兄长当得,可真是……‘深明大义’。”

他摇头轻笑,“不过,我可比沈聿还要小两岁,这‘管教’的责任,怎么也落不到我头上。”

沈筠微微一怔,随即也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些许自嘲:“可不是嘛,我竟忘了你比阿聿还要小两岁……也差点忘了我自己其实也只比阿聿大一岁而已。”

这话像是打开了某个闸门。沈筠的目光变得有些悠远,仿佛穿透了时光,看到了很久以前。

“可能是因为……从我记事起,好像就一直在让着他,管着他。”

“他小时候调皮,上房揭瓦,下河摸鱼,我就一直在后面跟着,怕他摔着,怕他淹着。”

“我只大他一岁,他小时候我自己也只是个孩子,却总觉得要让着他,护着他,不能让他受了委屈……”

“这些年,他闯祸,我善后;他任性,我包容。明明只大一岁,我却觉得自己好像比他多活了十年。”

他想起小时候,沈聿因为嫉妒先生总夸他功课好加上父母更偏爱他沉静懂事的性子,曾偷偷往他的砚台里加了许多水,害得他第二天交上去的功课墨迹晕开一片,被先生一顿训斥。

他当时气得不行,回去找沈聿理论,那小子却梗着脖子死不承认。

最后还是他这个“哥哥”主动跟先生认了错,说是自己不小心。

“那时候就觉得,当哥哥真累。”

沈筠叹了口气,“明明自己也只是个小孩子,却不得不早早披上懂事的外衣。”

谢临洲安静地听着,他能想象出那个画面——瘦弱苍白的沈筠,对着一个调皮捣蛋、精力旺盛的弟弟,那种无奈又必须负起责任的模样。

他忽然有些理解沈聿那种混不吝的性格是怎么养成的了。

或许,正是因为有这样一个过于可靠、几乎无所不能的兄长在前,他才可以“肆无忌惮”地“蠢”下去。

“我懂。”谢临洲感同身受地点了点头,带着点“同病相怜”的意味:

“我虽然比他年纪小一些,但救他的次数,十个手指头都快数不过来了。”

他想起最初几次接触,沈聿看他那眼神,恨不得生啖其肉,嘴里更是没一句好话。

“你都不知道,一开始他看不出来我是间谍,指着鼻子骂我‘汉奸’、‘走狗’的时候,我气得差点没当场掏枪毙了他!”

谢临洲现在想起来,还是有点牙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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