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的身体住过圣人(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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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颊边怀春的飞红……这些本该属于那个鸠占鹊巢的“孤魂野鬼”的崇拜,如今却沉甸甸地落在他这个“正主”身上。

一种深邃的狠意笼罩了他,他暗暗想道,“既然你们要圣人,那我就演个圣人!横竖这身子是我的,看谁能演得更像!”

说干就干,沈聿当真把自己关进了尘封已久的书房,开始研究那个“孤魂野鬼”留下来的“鬼画符”。

就在他埋首案前、正绞尽脑汁地揣摩这些文字的含义时,沈府的朱漆大门忽然被叩得急促。

小厮福安一路小跑着去应门,回来时脸上带着些抑制不住的喜色:“二少爷,是大少爷回来了!”

沈聿闻言手一抖,握着的钢笔险些坠地。他抬眼时,穿月白长衫的身影已踏过天井,清瘦挺拔,正是分别半载的胞兄沈筠。

……

沈筠长沈聿一岁,眉目疏朗,气质沉静,自幼便展露惊人才智,是沈家当之无愧的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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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眼中,沈聿的学业、品性、乃至待人接物,无一处能及兄长分毫,若真要说他有什么比得上沈筠的地方,那大约便是他那张脸比沈筠多了几分帅气。

沈筠三岁能朗朗背诵《三字经》时,两岁的沈聿尚在泥地里滚得一身脏污;

沈筠六岁即席赋诗时,五岁的沈聿方才磕磕绊绊数到一百。

沈聿七岁时,为了得到一句父母的夸赞,踮着脚站在凳上,小脸憋得通红。“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他背得铿锵有力,尾音特意拖长,眼睛亮晶晶地瞟向主位上的父亲,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本翻卷了角的《千字文》。

刚背到“剑号巨阙”,门口忽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八岁的沈筠抱着砚台经过,瞥了眼宣纸上歪扭的字迹,忽然放下东西,取过毛笔蘸了墨。

不过片刻功夫,四种字体就跃然纸上:篆体古色古香,隶书蚕头燕尾,楷书端方大气,草书婉若游龙。末了,沈筠还在沈聿背错的“菜重芥姜”旁,用蝇头小楷批注:“应为‘菜重芥姜’,非‘芥菜’。”

沈聿的脸“唰”地垮下来,当晚就在带锁的日记本上画了个小小的墓碑,旁边歪歪扭扭写着:“今日沈筠卒,享年八岁——凶手:他亲弟我。”

十六岁时,沈筠伏在灯下做留洋考题,额角沁着冷汗,体温计显示三十九度。沈聿端着个青花碗进来,献宝似的掀开盖子:“哥,我给你炖了十全大补汤!”

碗里黑糊糊的东西散发着焦糊味,人参是厨师老张雕坏的萝卜,灵芝是后山随手采的野蘑菇。

沈筠被他硬灌了一口,剧烈地咳嗽起来:“沈聿,下次想害我,直接下毒更痛快。”

沈聿却凑过去摸他的额头,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别啊,这可是我守着灶火煨了俩时辰的,爱心都糊在锅底了。”

十七岁时,因为抨击考官学术造假而不幸落榜的沈筠把自己关在书房三天三夜,木门被沈聿踹开时,他正对着落榜通知书发呆,墨迹里“不予录取”四个字像烧红的烙铁。

沈聿扛着两坛烧刀子撞进来,酒液晃出坛口,在青砖地上洇出深色痕迹。

“别垂头丧气。”沈聿把酒墩在桌上,伸手去拽他,“哥,带你看场好戏。”

夜半的巷子飘着槐花香,沈聿踩着墙根的砖缝往上蹿,反手把沈筠也拉上墙头。对面洋考官的公馆亮着灯,二楼窗里映出个戴着金边眼镜的身影。

“看好了。”沈聿从兜里摸出弹弓,裹了石子的纸团“咻”地飞出去,正中窗前人的后脑勺。假发套“啪嗒”掉在书桌上,露出光溜溜的头顶。

沈筠刚捂住嘴,墙根下突然爆发出一阵中气十足的吆喝——是沈聿雇的丐帮兄弟,正围着公馆转圈高唱:“洋鬼子,黑心肠,学术造假丧天良!穿西装,装模样,良心喂了白眼狼——”

五音不全的调子跑得比脱缰野马还远,沈聿却听得津津有味,拍着墙帮腔:“唱得好!再来一段!”

沈筠望着那伙人手舞足蹈的模样,先是肩膀微微颤抖,然后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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