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无声的惊雷与取消的报复（1 / 2）

默然资本总部，深夜里依然灯火通明，如同蛰伏在都市钢铁丛林中的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然而，此刻这头猛兽的神经中枢——陈默的办公室内，却弥漫着一种诡异的不协调感。陈默猛地晃了一下头，指尖用力按压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一种难以言喻的违和感缠绕着他。就在刚才，他清晰地记得自己已经签署完了桌上那份关于截断苏氏集团某条重要供应链的报复性计划书，并将它递给了等候在一旁的助理。他甚至能回忆起助理接过文件时郑重的表情。但下一秒，那份签署好的文件却依旧好端端地放在桌面上，墨迹未干，而助理正从门外走进来，像是第一次前来领取指令。时间，似乎被无形地偷走了几秒，或者……重置了？

这种诡异的感受并非首次出现。今天下午以来，总部内陆续传来一些无法用常理解释的小故障：服务器机房的温度监控系统短暂报错后又自动恢复，几台电脑屏幕莫名闪烁雪花点，甚至有员工报告称经历了短暂的“断片”，忘记了片刻前正在进行的操作。林薇初步排查后，眉头紧锁地汇报：“老大，不是外部黑客攻击，系统日志没有入侵痕迹。更像是……底层物理硬件出现了极其微小概率的随机错误，但多个不同位置的设备同时发生，这概率低到近乎不可能。” 一种无形的、令人不安的阴影笼罩下来，仿佛某种超越现有科技理解的力量正在悄无声息地渗透和试探。

就在陈默试图将这种莫名的不安压下去，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对苏氏的报复计划上时，他私人加密线路的指示灯无声闪烁。一条最高保密等级的信息传输进来，发信源标识是他安插在苏氏内部极其隐秘的一枚棋子，直接对他负责，代号“夜莺”。信息内容是一份压缩加密的医疗报告附件，以及一段简短却足以让陈默血液几乎凝固的文字说明：“目标（苏清雪）于今日下午在苏家老宅书房突发晕厥，经其私人医生紧急诊治。诊断结果：基因链崩溃性加速恶化，端粒酶活性异常紊乱，细胞衰竭不可逆。医生明确警告，继续耗费心神等同于自杀。期间，家族长老施压，要求其与您切割。目标态度坚决，未妥协。另，晕厥前，目标收到紧急情报后，强行动用了最高权限预案‘归巢’（用途未知，权限极高，无法探查细节）。”

陈默的手指冰冷，几乎是僵直着点开了那份附件。复杂的医学术语和骇人的数据图表映入眼帘：“端粒长度显着缩短”、“DNA修复机制大面积失效”、“细胞凋亡速率异常激增”……每一个术语，每一个向下的箭头，都像一把冰冷的凿子，狠狠敲击着他的认知。那份苏清雪秘密支付瑞士诊所的记录再次浮现在脑海，与此刻这份诊断书残酷地吻合在一起。

原来她那异于常人的预知、她那看似不合逻辑的暗中相助、她那深夜的咳血与晕倒……背后支付的，竟然是如此惨烈的代价？基因链崩溃？这听起来只存在于科幻小说中的词汇，竟然真实地发生在她身上？而“继续耗费心神等同于自杀”这句话，像一枚烧红的钢针，刺入他心脏最深处。她耗费心神做什么？是为了应对家族的压力，还是为了……他？为了那一次次看似巧合的化解危机？为了那笔在他融资最艰难时匿名注入的、手法熟悉的巨额债券？

他猛地向后靠在椅背上，呼吸变得粗重。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前世她站在自己葬礼远处那冰冷疏离的背影，又闪过重生后她撕毁离婚协议时的失态、她深夜蜷缩在他旧外套里崩溃痛哭的模样、她为他挡下子弹时苍白的脸、以及那句被林薇捕捉到的“他冲锋时，我不能让他的后方起火”……恨意与怀疑构筑起的坚固壁垒，在这份冰冷的诊断报告和那句“等同于自杀”的警告面前，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摇摇欲坠的裂纹。

一种前所未有的、尖锐的刺痛感攥紧了他的心脏，那是一种混杂着震惊、恐慌、难以置信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名为“心疼”的情绪。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唯一的受害者，是唯一在负重前行的人，却从未想过，那座他以为冰冷无比的冰山之下，可能燃烧着足以焚尽她自己的火焰，而燃烧的目的，或许……是为了替他照亮前路？

他失控般地猛地一挥手，将桌上那份刚刚（再次）签署好的、针对苏氏集团的报复性打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