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西域密使（1 / 4）

永安三年秋，鎏金梧桐叶簌簌落满太极殿丹陛，檐角铜铃随风轻响，却压不住殿内此起彼伏的争执声。

“西域小国向来首鼠两端，匈奴强盛时便附逆劫掠，如今势弱又来求盟，此等反复无常之辈，岂能与之结盟？”御史大夫叩首力谏，花白胡须因激动而颤抖，“若开通互市、减免关税，我大胤商税受损事小，恐引狼入室，让西域窥见我朝虚实！”

话音刚落，兵部尚书立刻附和：“御史大人所言极是！北疆战事未平，我朝兵力粮草皆需集中应对匈奴，此时分兵保护西域，无异于自添累赘。不如坐观匈奴与西域相斗，我朝再收渔翁之利！”

朝堂之上瞬间分为两派，主战派坚决反对结盟，认为西域不可信；主和派则主张借结盟孤立匈奴，以绝北疆后患，双方各执一词，争论不休。

萧衍端坐龙椅，指尖轻叩御案，目光扫过阶下众臣，最终落在立在皇后位上的云暮身上。她今日身着酱色绣金凤纹朝服，头戴点翠嵌珠凤冠，身姿挺拔如松，眉眼间敛去了后宫的温婉，只剩沉静锐利的锋芒。

“皇后以为，此事当如何？”萧衍的声音打破殿内喧嚣，满朝目光瞬间聚焦在云暮身上。

云暮上前一步，裙摆扫过金砖地面，发出细微的摩擦声。“陛下，臣以为，西域结盟之事，可行，但需以我朝利益为根本，谋双赢之局。”她语速平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西域诸国地处匈奴侧翼，若能与之结盟，便可形成夹击之势，断匈奴左臂；再者，西域盛产玉石、香料、良马，开通互市既能充盈国库，又能补足我朝战马之缺，何乐而不为？”

“皇后此言差矣！”户部尚书立刻反驳，“西域路途遥远，互市往来耗费巨大，且关税减免后，江南士族商户利益受损，恐再生事端，新政推行本就艰难，岂能再添变数？”

云暮抬眸，目光直视户部尚书：“大人忧心商户利益，却忘了北疆军需耗费甚巨。西域良马可壮我军威，玉石香料可远销内地，带动商旅往来，长远来看，利远大于弊。至于士族商户，可划定专属互市场所，给予三年免税期过渡，待商路成熟后再逐步恢复关税，如此既能安抚人心，又能推动互市落地。”

她的话条理清晰，兼顾各方利益，殿内争执声渐渐平息。萧衍微微颔首，面露赞许：“皇后所言有理，但西域密使所求‘减免关税’并非短期之事，且他们心存疑虑，未必肯真心结盟。此事，还需有人能说动密使，敲定盟约细节。”

“陛下，臣愿接见西域密使。”云暮主动请缨，“听风楼近日搜集了不少西域风土人情、诸国势力分布的情报，臣略知一二，或许能与密使达成共识。”

萧衍沉吟片刻，终是应允：“好。便由皇后在长乐宫偏殿接见密使，朕派礼部侍郎陪同，务必谨慎行事。”

当日午后，长乐宫偏殿。

殿内陈设简约，只设一案两席，案上摆着西域特产的葡萄、无花果，以及一壶温热的茯茶。云暮卸去朝服，换上月白色绣缠枝莲纹常服，长发松松挽成发髻，仅插一支羊脂玉簪，少了朝堂上的威严，多了几分温润从容。

不多时，礼部侍郎引着一名身着异域服饰的男子走进殿内。那男子约莫三十岁，高鼻深目，肤色呈健康的蜜色，头戴尖顶皮帽，身穿织金胡服，腰间佩着一把镶嵌宝石的弯刀，步履沉稳，眼神警惕地扫视着殿内环境。

“西域于阗国使者摩罗，参见大胤皇后娘娘。”摩罗双手交叠置于胸前，躬身行礼，口音带着几分生涩，却吐字清晰。

“使者免礼，请坐。”云暮抬手示意，声音温和却不失气度，“一路舟车劳顿，使者辛苦了。案上是西域常见的瓜果，还有我朝特产的茯茶，可解乏解渴。”

摩罗依言落座，却并未动案上的食物，只是直截了当地说道：“多谢皇后娘娘。摩罗此番前来，是受于阗国王之命，愿与大胤结盟，共抗匈奴。但我西域诸国常年受匈奴欺压，若大胤不能给予足够的庇护，结盟之事，恐难成。”

“使者直言不讳，本宫佩服。”云暮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目光平静地看向摩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