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雪域足迹(1 / 2)
顾慎之的呕吐声在雪峰间撞出回音时,赵佳贝怡正往他嘴里塞薄荷糖。
那糖是从重庆带来的,纸包装早就磨破了,糖块在嘴里化出尖锐的甜,勉强压下翻涌的恶心。他扶着冰镐蹲在雪地里,指节因为用力泛白,左腿不自然地撇着,裤管下的绷带早被冷汗浸得透湿。
“吸口氧。”赵佳贝怡把面罩往他脸上按,氧气瓶的阀门嘶嘶漏气,在零下三十度的空气里凝成白雾。巴图蹲在旁边啃冻硬的青稞饼,饼渣掉在羊皮袄上,混着雪粒变成糊状。
“我说顾先生,”他把饼往顾慎之面前递,“你这身子骨真得悠着点。前儿个有个兵蛋子在这坡上跑快了点,当场就没气了——肺炸了。”
顾慎之摆摆手,刚要说话,喉咙里又涌上一股酸水。次仁老爷子的枣红马在前面刨着蹄子,铜经筒转得呼呼响,见他们掉队,老远就用藏语喊,声音像被砂纸磨过的铜号。
“老爷子说这是‘阎王坡’,”赵佳贝怡翻译时呵出白气,“坡度七十度,喘口气都得拿命换。他让咱们卸了行李,轻装往上爬。”
林姝正跪在雪地里,耳朵贴着块黑色的岩石。她的黑框眼镜早结了层冰,睫毛上挂着霜花,却忽然抬起头,眼睛亮得吓人:“这石头在震!频率和星图上的道标完全吻合!”
她掏出个金属小盒子,打开来,里面的指针疯狂打转,最后死死指着东南方向。“能量源在移动,”林姝的声音发颤,“不是匀速的,像……像在呼吸。”
巴图突然站起来,步枪哗啦上膛:“是小鬼子的设备?”
“不像机器声。”次仁老爷子牵着马走过来,他的藏袍下摆沾着冰碴,“这是山在喘气。老辈人说,黑水寺底下压着条冰龙,龙一翻身,石头就会唱歌。”
赵佳贝怡的手心突然发烫,红痣像块烧红的烙铁。她望向东南方的山谷,那里的雪雾泛着淡紫色,在风里扭得像条活物。“我能感觉到它,”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它在等……等合适的时辰。”
顾慎之终于缓过劲,被赵佳贝怡拽着站起来时,左腿软得像面条。他咬着牙把冰镐插进雪里,借力往上挪了半步,冷汗顺着下巴滴进雪里,瞬间冻成小冰晶。
“还有多久到村子?”他问。
“翻过这坡再走二十里,”次仁用鞭子指着远处的炊烟,“那是‘石头村’,最后一个有人烟的地方。过了村,就是黑水寺的地界,连鸟都不飞。”
爬阎王坡时,所有人都成了瘸子。
巴图的队员们背着电台和药品,腰弯得像虾米,每走三步就得停下来喘气,喉咙里发出拉风箱似的声响。赵佳贝怡扶着顾慎之,他的冰镐在冰面上打滑,好几次差点把两人都带下去。
“放我下来。”顾慎之喘着说。
“闭嘴。”赵佳贝怡把他的胳膊往自己肩上拽得更紧,帆布靴底在冰面上蹭出刺耳的声响,“要么一起走,要么一起滚下去喂狼。”
林姝走在最前面,手里的金属盒滴滴作响。她突然停住,指着冰缝里的东西:“你们看!”
冰缝里卡着半截军装袖子,布料上沾着暗红的血迹,早冻成了硬块。次仁用鞭子把袖子勾上来,指着上面的纽扣:“是‘带箱子的人’留下的。”
“清水百合的队伍?”赵佳贝怡的心一紧。
“不止,”次仁的脸色很难看,“这布料上有‘尸斑’,是被山里的东西啃过。”他往冰缝里撒了把青稞,“咱们得快点走,天黑前必须到石头村,不然会被‘雪鬼’跟上。”
“雪鬼?”巴图嗤笑,“老子打鬼子那会儿,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话没说完,一阵风卷着雪沫子灌进他嘴里,呛得他直咳嗽。
顾慎之突然抓住赵佳贝怡的手,他的指尖冰得像铁:“听。”
风雪里传来呜呜的声,像女人哭,又像笛子吹,从冰缝深处钻出来,缠在人耳边绕不去。林姝的金属盒突然爆鸣,指针转得像疯了一样。
“能量源在加速靠近!”她的声音变了调,“就在我们脚下!”
脚下的冰层突然震动,发出一声巨响,仿佛是大地在颤抖。赵佳贝怡的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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