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训练日的汗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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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阳像块烧红的砖,贴在鹰嘴崖下的演武场上。黄土被晒得发烫,踩上去能感觉到地面的暖意顺着鞋底往上钻,风里裹着山下桂树的甜香,却被汗水蒸腾出的咸气冲散——五千名靖南营士兵的青布衫后背,早已洇出深色的汗渍,像片片晒干的荷叶。

步兵营的方阵前,张老三攥着根长矛,枪尖挑着个破稻草人。稻草人的胳膊被挑得歪歪扭扭,沾着泥点的脸上还画着清军的辫子。

“刺!”他大喝一声,长矛猛地扎进稻草人胸口,“这一矛,是替王家庄被烧了房子的刘老汉刺的!是替李家村被砍了头的王二柱刺的!”

旁边的新兵二牛看得眼睛发亮,攥着自己的长矛杆都出汗了。他去年还是红枪会的伙夫,现在成了步兵营的列兵,总记不住“刺杀要狠”的要领——刚才练的时候,矛尖只挑破了稻草人的袖子,被张老三骂了一顿。

“二牛!”张老三拎着长矛走过来,枪尖戳了戳他的肩膀,“你想想,清军的马刀砍在你脖子上,你想的不是一刺,是想把他的脑袋拧下来!”

二牛的脸涨得通红,攥紧长矛重新刺过去。这次矛尖扎穿了稻草人的心脏,稻草屑飞起来,落在他的青布衫上。

“对喽!”张老三笑了,拍着他的后背,“这才是给兄弟报仇的刺杀!”

不远处,周大刀的黑风营兄弟正练得热火朝天。王疤攥着长矛,吼得嗓子都哑了,矛尖连续挑飞三个稻草人。“狗娘养的清军!”他抹了把脸上的汗,“来啊!爷爷劈了你!”

周大刀站在旁边,嘴角扬起——这个去年还只会砍柴的黑风岭汉子,现在成了步兵营的“刺杀标兵”。他走过去,拍了拍王疤的肩膀:“够狠,等打清军,你冲第一个!”

骑兵营的马厩前,吴鹰骑在乌骓上,手里攥着马刀。黑马的鬃毛被风吹得炸起来,蹄子刨着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小顺子!”他喊了一声,身后的少年骑士攥着缰绳跑过来。小顺子的脸涨得通红,手心全是汗,缰绳攥得太紧,指节都泛着白。

“放松。”吴鹰拍了拍乌骓的脖子,乌骓的呼吸渐渐平稳,“马比你懂战场——你要是慌,它会比你更慌。”

小顺子深吸一口气,翻身上马。乌骓撒开四蹄跑起来,风卷着他的衣角,他攥着马刀的手还是有点抖。

“身体前倾!”吴鹰在后面喊,“刀刃朝下!不是砍马,是砍清军的脖子!”

小顺子试着调整姿势,腰慢慢挺直,膝盖夹紧马肚子。乌骓的速度更快了,风声里带着马刀的寒气,他忽然觉得,自己不是在骑马,是和马融为了一体。

“好样的!”吴鹰跟上来,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等你再练半个月,咱骑兵营的冲锋,就靠你了!”

炮兵营的试射场上,硝烟味还没散。赵秀才架着望远镜,眯着眼睛盯着三百步外的靶心,手指在炮身上敲了敲:“诸位,风从东南来,速度两丈每秒,炮弹得往左偏半寸。”

栓子攥着算盘,手指拨得噼里啪啦响。他是上周从红枪会调过来的,以前跟着张老三算粮账,现在跟着赵秀才学炮兵算术。“秀才哥!”他挠头,“要是风更大呢?”

“风大一分,偏半寸;风小一分,往回调。”赵秀才放下望远镜,从怀里掏出个笔记本——封皮上写着“炮兵算学要略”,是他用旧书皮订的,“昨天试射,风大了半分,炮弹偏了三尺,砸在靶子旁边的土堆上。”

栓子凑过去,看着笔记本上的歪歪扭扭的算式,突然眼睛亮了:“我以前帮张叔算粮账,也算过加减乘除!秀才哥,我能不能算这个?”

“能!”赵秀才笑了,把笔记本递给他,“等你会算提前量,老子教你当炮手——到时候,你一炮就能轰飞清军的马队!”

栓子抱着算盘,蹲在地上算起来。阳光照在他的脸上,睫毛上沾着汗珠,像颗颗碎钻。没过多久,他抬起头:“秀才哥!风从东南来,偏左半寸;要是风从西北来,是不是偏右?”

赵秀才拍着他的肩膀,笑出了声:“对喽!你开窍了!”

工兵营的阵地上,王铁锤攥着墨斗线,指尖沾着黑灰。他画了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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