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月圆前的静水(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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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丝纤维,表面覆有绝缘鱼胶涂层。”

“特性:高强度,耐水体腐蚀,非导电体。产地:德制军工品。”

“系统警示:检测到高危人为破坏意图,外部结构侵入风险等级:极高!”

下一秒,一幅“海晏号”的立体三维轮廓图在系统界面中缓缓构成,船体的每一个结构都清晰可见。

紧接着,系统开始扫描。

“正在定位结构完整性受损区域……”

画面迅速放大,最终聚焦于船身中部水线以下的位置。

一个刺眼的红点,在淡水舱与油舱交界处的一道狭窄维修夹层上,悄然亮起,并开始有节奏地闪烁,仿佛一颗正在倒计时的心脏。

“东家。”小春子的声音从旁传来,打破了密室的寂静。

她面前摊开着一张巨大的航运记录表,上面用红笔圈出了几个可疑的时间点。

“我查了近七日所有夜间进出十六铺码头的船只记录。有一艘没有在商会登记的乌篷渔船,连续三个晚上,都在子时过后停靠在下游五百米外的暗礁区,天亮前离开。”她抬起眼,眸光锐利,“船主登记的名字是‘周师爷远亲’。可就在昨天夜里,公共租界商会的监察周师爷,以‘年迈体衰’为由,向董事会递交了辞呈。”

这不是巧合。

暗处的渔船,失踪的老账房,辞职的监察,德制的引信……一张精心编织、里应外合的绞杀之网,已然悄无声息地收紧。

谢云亭凝视着那幅三维图上的红点,良久,才缓缓开口,声音冷冽如冰:“不能报警。”

一旁的墨砚生闻言,眉头紧锁,刚想反驳,却被谢云亭一个眼神制止。

“巡捕房的人一旦登船搜查,无论他们多么小心,都会惊动埋雷的人。”谢云亭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一旦对方认为事情败露,很可能会提前引爆。届时,整个江心栈,还有船上值夜的三十多名工人,一个都活不了。”

“我们不能把三十多条人命,赌在巡捕的效率和别人的仁慈上。”

晨雾尚未散尽,江风依旧刺骨。

谢云亭召集了阿橹与墨砚生,三人围在一座精细的码头沙盘前。

他修长的手指在沙盘上轻轻划过,最终点在“海晏号”停泊的位置。

“今晚,一切照常。”他低声道,眼中闪烁着骇人的精光,“阿橹,你带几个最信得过的人,用灯花娘带回来的那种绝缘丝线,把栈桥边所有的渔网铃绳全部悄悄换掉。记住,要接得天衣无缝。”

他又转向墨砚生:“你,带人去油舱外围,用沙袋垒一道墙,要垒得又高又厚。对外就说,是为防冬季江水倒灌,加固防渗漏。”

阿橹是个老船工,一辈子跟风浪打交道,他粗着嗓子问:“东家,这顶什么用?要是那玩意儿真炸了,这点沙袋,跟纸糊的也没两样,岂不是白忙活?”

谢云亭抬起头,目光沉静而坚定,仿佛能穿透眼前所有迷雾:“阿橹叔,我们要的,不是让它不炸。”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是要让那些藏在暗处的人,亲眼看着——他们费尽心机点燃的火,烧不断我们的根,甚至,连我们的一块漆皮都烧不掉。”

入夜。月上中天,银辉洒满江面,潮水缓缓上涨。

江心栈桥上,灯火通明,工人们的号子声、搬运货物的轱辘声一如往常,一片繁忙景象。

谁也想不到,在这片喧嚣之下,一场生死豪赌已悄然开局。

依照谢云亭的命令,灯花娘今夜没有提灯巡更,而是坐在了栈桥最高处的望台上,怀抱琵琶,唱起了皖南的《采茶谣》。

悠扬婉转的歌声盖过了江涛与人声,远远地传了出去。

“……正月采茶是新年,二月采茶暖风吹,三月春寒雪未消……”

当唱到“雪未消”这句时,她的歌声没有丝毫变化,眼角的余光却敏锐地捕捉到,远处下游的芦苇荡中,有一星微弱的火柴光芒,一闪而逝。

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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