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鼓声踩着心跳来(2 / 3)
上自己还略显稚嫩的肩膀,“车不要了!人跟我走!”
湿柴的分量倍于干柴,每一捆都重逾百斤。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泥泞里,背脊被勒出一道道血痕,却一声不吭,领着身后十几个伙计,徒步翻山越岭。
他们要赶在子时之前,将这最后一批“信义之柴”送到巴渝主栈。
途中,他在一处破庙避雨,偶遇一位在此躲避山洪的盲眼老翁。
老人嗅了嗅空气,枯瘦的手指微微颤动,转向小铁的方向,喃喃自语:“这松柴的香……好熟悉……像是我年轻时在祁门喝过的那一口茶,又甜又烈……”
小铁浑身一震,放下柴捆,眼泪混着雨水淌了下来。
他哽咽道:“老伯,这是我娘最爱的味儿。她说,人只要活着,就得闻得到这股热茶气,那才叫过日子。”
祭典前夜,亥时。
武陵山巅,风声呼啸。
银凤赤着双脚,稳稳立于一块巨岩之上,她面前是一面巨大的牛皮战鼓。
她深吸一口气,抡起鼓槌,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下!
咚——!
第一声鼓,沉闷如远雷,滚过群山。
千里之外,黔地深山,那位第一个点燃炉火的白发老婆婆,正靠在门边打盹。
听到这遥远而熟悉的震动,她缓缓拄着拐杖起身,浑浊的眼中亮起一点光。
咚——!咚——!
第二声、第三声接踵而至,三声慢鼓,带着一种古老而坚定的韵律。
徽州祁门,那个曾第一个归还陈种、后又因《断香令》而动摇的归种翁,正坐在自家院里。
他听着那从远方隐约传来的鼓声,沉默半晌,起身走到被自己用泥巴封住的土窑前,默默地,一拳一拳砸开了封泥。
咚!咚!咚!咚!咚!
五声急促的快鼓响起,仿佛万马奔腾,心跳骤然加速。
闽南,一座被高墙围起的宗族大宅里,一个脸上还带着稚气的少年,趁着夜色翻过高墙,溜进了尘封的焙房。
他听着那越来越激烈的鼓声,血脉偾张,划燃火柴,毅然点燃了那座他爷爷传下来的祖传炭炉。
鼓声化作无形的号令,穿透了官府的禁令,无视了宗族的阻挠,跨越了天时的不测。
千里之外,从湘西的吊脚楼,到川北的油布棚,再到闽南的土厝里,无数双粗糙黝黑的手,在同一时刻,拨动了炉中的炭块。
火焰,次第跃起,如同沉睡的大地,终于开始了同步的呼吸。
子时三刻,巴渝云记总栈。
谢云亭立于临时搭建的九层高台之上,一手高举着那支从黔地带来的“归心火种”所点燃的火炬。
他没有向下看,而是凝视着自己脑海中的系统界面。
那幅“茶道星图”上,原本明灭不定的光点,此刻正以前所未有的姿态,成片成串地亮起!
更让他震撼的是,这些光点的亮起并非杂乱无章,而是从武陵山脉向四周,形成了一道道清晰可见的波浪状轨迹,如涟漪般扩散。
那轨迹推进的频率,竟与银凤所敲击的鼓声频率,完全吻合!
“先生!它们……它们在回应!每一炉火,都在听着鼓声!”小春芽站在台下,望着系统投影出的这幅奇景,激动得语无伦次。
墨砚生仰望着这片由人间烟火绘成的璀璨星河,手中的笔颤抖着,在《归心录》的最新一页上,提笔疾书:“此非人力所能聚,乃民心所向也。”
最后一记鼓声,悠长地在山谷间荡尽余音。
整个神州大地,仿佛在这一刻陷入了极致的宁静。
谢云亭高举火炬,中气十足的朗朗之声,传遍整个江岸:“今日‘千炉祭’,不祭山神,不拜祖师——”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片由万千光点组成的星河,声音陡然拔高,直冲云霄:
“我们祭的,是那千千万万,在黑暗中,依旧不肯让火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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