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当箱子打开时(2 / 3)
更是极尽嘲讽之能事——《书香门第蒙羞夜,赔钱货终究是赔钱货》。
清心茶舍,地下那间用作机密会议的焙火房里,灯火通明。
阿篾将搜集来的十份报纸摊开在长桌上,每一篇的标题都像是一根根淬了毒的针。
谢云亭沉默地读着,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
他握着茶杯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青筋暴起。
他知道,苏晚晴这一押,押上的不只是钱,更是她作为一个书香门第女儿的全部名声和尊严。
程鹤年他们要的不是他谢云亭低头,而是要用最恶毒的方式,把他身边的人,把他所珍视的信念,一片片撕碎,让他众叛亲离。
深夜,暴雨如注,敲打着茶舍的青瓦。
一阵急促的叩门声响起,阿篾开门一看,竟是浑身湿透的柳三嫂。
她曾是苏母身边的贴身老仆,苏母过世后便回了乡下。
“姑爷呢?”柳三嫂的声音带着哭腔,顾不上擦脸上的雨水。
见到谢云亭,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油纸层层包裹的东西,双手颤抖地递了过去:“姑爷,这是太太临终前交代的。她说,若有一日小姐动了那只紫檀箱子,就把这个交给您。”
谢云亭解开油纸,里面是一本泛黄的账册。
册页已经发脆,墨迹却依旧清晰。
这并非一本寻常的嫁妆清单,而是一本“心血录”。
第一页,写着那对被传为笑柄的红木茶筛。
旁注小字:“光绪三十二年,为筹措清心女子学堂经费,变卖陪嫁和田玉镯一对,所得银元购上好毛竹三百斤,亲手编制茶筛五十副,此为留存之二。”
谢云亭的手指猛然一颤。
他一页页翻下去,每一件器物背后,都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那件被讥笑为“土气”的紫檀木雕花屏风,夹层里竟藏着一张泛黄的纸,上面是三十多年前《女子师范学堂办学章程》的草稿。
那三十六只看似普通的陶罐,罐底都刻着“清心社试制”的字样,是苏母当年为了改良茶叶保鲜技术,亲自去景德镇烧制的样品。
这哪里是什么绫罗绸缎、珠光宝气的嫁妆?
这分明是一代知识女性,在那个封闭的时代里,未能走完的实业救国之路!
是一份沉甸甸的、被尘封了的理想!
谢云亭的眼睛渐渐湿润。
他终于明白苏晚晴为什么执意要“活当”,因为这不是一件可以被金钱衡量的物品,而是一份必须被完整赎回的信念传承。
第三日清晨,天光微亮。
谢云亭换上一身干净的青布长衫,亲自带人赶赴德裕当铺。
孙掌柜见他前来,以为他是筹到钱来补款赎当的,正要开口,却见谢云亭一言不发,只是对着身后的阿篾挥了挥手。
阿篾会意,朗声道:“开箱!”
伙计们上前,在当铺门前早已闻讯围观的人群注视下,将那几只被封存的箱笼一一打开。
“哗——”
人群中发出一阵难以置信的惊呼。
没有想象中的绫罗绸缎,没有价值连城的珠钗环佩。
箱子里静静躺着的,是一整套精巧而朴素的手工制茶器具:泛着竹子清香的竹匾十七面,大小不一的陶罐三十六只,锃亮的铜制茶筛五副,甚至还有一块用来压制茶饼的青石板,上面清晰地刻着“清心社试制”的字样。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谢云亭走上当铺的台阶,他的身形不算高大,此刻却仿佛一尊无法撼动的碑。
他的声音沉稳而清晰,传遍了整条街巷:“诸位,这几箱器物,并非苏晚晴女士的个人嫁妆,更不是什么妇人脂粉。这是她的母亲,苏老夫人毕生心血所凝,是当年为创办‘女子制茶班’而备下的启业之器!”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人群中一张张错愕的脸,声音陡然拔高:“今日,我谢某人代我妻晚晴宣布,将这全套器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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