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香比刀快一步(2 / 3)
!”
他相信,在绝对的暴力面前,任何香气、任何计谋,都不过是土鸡瓦狗。
就在程鹤年的手下把窑场翻得底朝天时,一个衣衫褴褛、满身泥污的少年,扛着一把锄头,混在搜山的人群里,不动声色地靠近了正在窑洞一角观察局势的谢云亭。
少年正是阿篾。
他从汉口码头一路扒车船赶回,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沧桑和机警。
他装作挖掘时脚下不稳,一个趔趄倒向谢云亭,在旁人看来只是寻常的碰撞。
电光石火间,一张折叠得极小的硬纸和半页揉皱的电报抄录,已经塞进了谢云亭的掌心。
阿篾用几乎听不见的气声飞快说道:“俄商‘伏尔加号’,后天返航,船上有洋行大人物,去上海开品茗会,定明年的华茶份儿。我听码头上的买办说,他们要找……‘真正有兰底香’的茶做样。”
说完,阿篾立刻爬起来,继续埋头挖掘,仿佛什么都未发生。
谢云亭的心猛地一跳。
他攥紧掌心的东西,是两张去往芜湖的船票,还有那半页关键的电报。
洋行、品茗会、兰底香……程鹤年以为战场在黟县的山沟里,可真正的棋局,远在百里之外的上海!
程鹤年的围剿是“堵”,而谢云亭要做的,是“疏”。
他要让这兰花香,越过程鹤年的封锁线,飘到真正能决定它价值的地方去。
一个大胆至极的计划在他脑中瞬间成型。
他当即对身旁一个伪装成护卫的老茶农低语几句。
片刻后,那老茶农便借口拉肚子,消失在夜色中。
谢云亭的指令清晰无比:兵分两路。
一路由老茶农带领,将剩下的五坛双熏茶化整为零,伪装成樵夫、货郎,沿着茶马古道的小径,将茶香的口碑传遍徽州各乡,在民间点燃星星之火。
另一路,也是最险的一路,由他亲率阿篾等三人,星夜赶制二十份精巧的“茶引礼盒”。
礼盒内不仅有火漆封缄的双熏兰香茶样,更附有一份他亲手撰写的《真伪考》摘要,详述谢家古法与市面仿品的区别。
他们的目标,是明晚将途经徽州,开往上海的沪宁铁路专列!
次日夜,暴雨如注。
连接徽州与外界的铁路桥下,冰冷的雨水敲打着涵洞的石壁。
谢云亭和阿篾三人浑身湿透,潜伏在黑暗中,死死盯着远处铁轨的尽头。
“少东家,这能行吗?火车那么快……”一个年轻伙计冷得牙齿打颤。
“上坡,拐弯,必减速。”谢云亭言简意赅,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他已经用系统精确计算过,这是整段铁路速度最慢的节点。
“呜——”
远处传来悠长的汽笛声,两道雪亮的灯柱刺破雨幕。
钢铁巨兽拖着滚滚浓烟,轰隆而来。
火车经过桥洞时,速度果然明显放缓。
“就是现在!”
阿篾如一只灵猫,从涵洞阴影里猛地窜出,冒着被车轮卷入的危险,一把抓住煤水车尾部的栏杆,猿猴般翻了上去。
他顶着狂风暴雨,在湿滑的车顶上飞速匍匐前进,找到了那个事先确认过的、通往豪华车厢的通风口。
他迅速将怀里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礼盒塞了进去,然后毫不犹豫地翻身跳下,滚入路基旁的草丛中。
整个过程,不过十数秒。
列车呼啸而过,很快消失在雨夜深处,仿佛什么也未曾发生。
三天后,上海,《申报》。
一则不起眼的角落短讯刊登出来:“神秘徽州茶现身沪上品鉴会,西商惊叹‘此乃记忆中之祁门真味’。”
一石激起千层浪。
翌日,《新闻报》、《时报》等多家报纸跟进报道,将这神秘茶叶的来历指向一个名为“云记”的新茶号,绘声绘色地描述其“双熏兰香”如何在品鉴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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